武仁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安排很是茫然,可在仔細思考後,便也知道了溫涼的想法。武仁雖是不願就此離開,可溫涼隨同而來的書信勸服了武仁,他最終還是離開了京城,往江南而去。
此事便悄然無聲地安放下來,溫涼也繼續在莊子上住著。
溫涼的日子在換了一處後並沒有顯得多麼不同,還是一如既往的安詳。這次胤禛並不放心地在莊子附近安放了不少人手,便是肆無忌憚地展現了對溫涼保護。
直到半月後溫涼從莊子上回來,一切都很是安靜。
原本遇到此事,胤禛是打算帶著溫涼回府,可溫涼卻是拒絕了胤禛的意見。不論如何,若是一直在莊子上待著,反倒是能夠看得出來到底有誰有些心思,回去便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溫涼平時很少堅持一件事情,可若是堅持起來便固若磐石,胤禛不願強迫溫涼,便只能在院落外加派人手。哪怕胤禛與溫涼兩人都心知肚明,經過那次後,不會再有人敢來尋溫涼的麻煩了。
溫涼回府後不久,他的人便來回報,開始有人在接觸尚之隆了。溫涼不再派人盯著尚府,而是全部都撤回來,哪怕繼續盯著也沒有意義。
尚之隆許是知道了溫涼的身份,不論是何人告訴尚之隆,把溫涼從胤禛府上弄出來都是急需的事情。
有可能知道溫涼的身份,又知道溫涼男扮女裝的人……西山的事情暫且不說,接觸尚府的人或許是胤禩的人。只是不管是誰接觸尚府都一樣。溫涼深切記得尚府記錄在案的頭生子乃是女孩,不論是產生如何的誤會,只要康熙在位一天,只要溫涼不答應,此事便不能發生任何變化。
況且,尚之隆也不一定會相信。
尚府。
尚之隆今日回府後,並沒有和往常一般入了後院,而是先在書房落腳。這也是偶爾會有的事情,若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要處理,便是整夜泡在書房也是正常的。
尚夫人知道此事,也不曾在意,只是令廚房把飯食的時間推遲些,等著尚之隆出來。
書房內,尚之隆並沒有在看什麼要緊的文件,也沒有在寫什麼緊要的東西,而是坐在軟塌上一言不發地看著深沉處,看起來很是迷茫。
許久後,他伸手扶額,不相信般地喃喃自語,“這不可能,這怎麼可能呢?難道和順她……”說道此處,尚之隆又猛然頓住,手緊握成拳,又泄氣地鬆開。
不管是他還是那些過往的記憶,都在告知著他,若是和順,那當然有可能。
和順一直是自信而偏執的人,有她在,內院永遠都是安靜利落,不曾讓尚之隆有半點後顧之憂。可當初那樣的環境下,不管是對和順還是尚之隆來說,風險猶存,便是尚之信對他這個弟弟也是存著疑心。
後來,和順瘋癲了。說是瘋癲,也不全是,只是總是發癔症,便是生下孩子後也常是如此。久而久之,尚之隆便不再入內院,連他那第一個孩子也不常見到了。
那畢竟是個女孩,跟著和順才是正理。
可如果那個孩子不是女孩……尚之隆眼底帶著血絲,如果從一開始的時候,和順的偽裝便是虛假的,連孩子的身份都是假的,又怎麼不可能!
尚之隆猛然想起來,和順到底是個多麼堅韌的女子,怎可能因為當初的危險便精神失常?!削藩時的那些情況,如今想來,卻是那麼的朦朧,仿佛都是虛假一般。
他嘆了口氣,整個人仿佛都蒼老了幾歲。尚之隆在官場多年,又曾是康熙近臣,自然知道今日的人來尋他的目的。
若溫涼真的是他的孩子,那麼從一開始的時候,康熙會對溫涼愛護有加,便是這個緣由了。四爺這些年如同乘風起,已是越來越被皇上看重,如果有了溫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