頂著這條沉重的貓圍脖,溫涼從屋內出來,通過走廊到了書房。綠意本是在門邊守著,結果便見著溫涼帶了條奇怪的毛皮從屋內出來了。那種奇形怪狀的毛皮他從來都不曾見過,而且還那麼粗胖,看起來很不……
綠意眯著眼睛仔細看著,片刻後恍然大悟,繼而無奈失笑。怪不得那麼大圈,原來上頭竟是活物,那大貓不知怎的爬上了先生的脖頸。
這院中都是大貓的天下,可大貓對飼養她的綠意不屑一顧,最多是不怎麼抓撓綠意。而對其他的人便更加兇狠了,若是有人主動去摸她的毛髮,哪怕是背脊那處,也會惹來兇巴巴的一爪子。
可大貓偏偏很黏溫涼,但凡溫涼在她的視野中出現,不到一刻鐘的時間,那大貓便會隱蔽地出現在溫涼停下來的任何角落裡。比如……溫涼身後的書架,如今那裡已經特地整理出一小塊地方成為大貓的特座。
綠意可不想再看到先生珍愛的書籍上面沾染了貓毛,那清理可是件麻煩的事情。
自從溫涼頂著這條沉重的貓圍脖度過了半個時辰後,他便深深覺得這個是愚蠢的行為,脖子都差點拗斷了。可大貓卻不同,它似乎是從此喜歡上這個動作,每每在溫涼安靜下來是,身後總會悄無聲息地出現一雙虎視眈眈的貓瞳。
論爬高,人類總是比不得貓的。
溫涼站在小院中揉揉臉,克制住哈欠的衝動。今晨不知為何早早便清醒了,溫涼便在屋內練了好會的大字,這才開始了一日的進程。
之所以大早上從書房裡出來,源於這段時間勤於折騰他的大貓。溫涼剛坐下,便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凝聚在身後,讓他不得不從屋內出來。
這段時間,除開溫涼這個矛盾的中心外,倒是頻頻見到綠意與大貓的戰爭。一個守一個防,如此院內倒也不寂寞。
這上午還未曾過去的時候,溫涼便聽聞康熙的召喚,手裡的動作停頓,他心中忽有所感。
這一次距離上次康熙帝召他入宮,已有半月的差距。如今看來,康熙帝這一次尋他,並非簡單事情。
這數日,朝堂上原本的動作也都安靜下來了,帶著種詭異的寂然。
事實也是如此,溫涼直到入了乾清宮時,心內的猜測也落到了實處。康熙帝看起來不似上次見面那麼輕鬆,連眉頭都是緊緊蹙起,屋內很是安靜,內侍們呼吸都是輕緩至極,不敢惹來任何注意。
溫涼進來時,堪堪康熙帝摘下眼鏡,疲倦地揉了揉鼻間,“溫涼來了,坐吧。”
“萬歲爺這幾日不曾休息好?”溫涼看著康熙帝的模樣,那眼皮子底下的青痕可不像是疲倦所導致的。
康熙帝道,“人老了,總是睡不著的。”
溫涼搖頭,“只是疲倦,不是老。”
康熙帝一愣,繼而笑道,“你這小子,之前教你的東西都忘記了?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,難道不知道嗎?”這不是明擺著說康熙帝心中有事嗎?
溫涼抿唇,“這不是大事。”言下之意,說說也沒什麼關係。
康熙帝嘆息,把摺子放到一邊去,“瞧你這模樣,知道我叫你入宮的意思了?”
溫涼睜眼說瞎話,“不知道。”
康熙帝瞪眼,“瞧瞧,這叫不知道的模樣?”
溫涼瞎扯,“的確是不知道。”
如果不是多年為帝的尊嚴,如今康熙帝是著實想翻白眼,“溫涼啊溫涼,朕真的是小看你了。”他一揮手,梁九功連忙給兩人奉茶,“怎麼著,還想著在我面前撒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