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涼從繞過建築走到前面的時候,蘇培盛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從此處走來,回頭看著身後的院門,又迴轉過來看著溫涼,“先生是何時過來的?”難道他竟然眼瞎或者失憶到這個地步?
溫涼平靜地說道,“某爬牆。”他需要建議胤禛加強對侍衛的要求,哪怕那個人是他,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讓溫涼爬牆進來,這不僅有損儀態,也可能惹來其他的禍端。
蘇培盛目送著溫涼的身影消失在眼前,把旁邊的內侍扯過來,“剛才溫先生說什麼?”他驚訝到唾沫子都飛出來了。
內侍戰戰兢兢地說道,“爬牆?”
蘇培盛一把把人推開,抹了把臉,又一次認為今日真的是沒看黃曆。
溫涼入內時,胤禛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,不過大貓顯然不滿足於此,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胤禛的肩膀,在溫涼進來的時候,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溫涼身上,盯。
溫涼熟視無睹了大貓的舉動,漫步走到胤禛身側,在距離他還有幾步的時候停下來,溫聲道,“爺心情不好?”
胤禛不語,溫涼也不曾繼續等待,他只是漫不經心地越過了胤禛,從書架上面把慵懶的大貓抱下來,下意識捏了捏大貓的尾巴尖,然後把她塞到了胤禛的懷裡,“爺可以抱著她。”
溫涼鬆手的動作很快,胤禛下意識撈住往下墜的大貓,得到她不滿地一個狠拍,“先生不怕我傷了她?”若不是胤禛接得快,大貓就直接摔地上了。
胤禛的說法得來溫涼一個不緊不慢的視線,“爺不會如此。”貓的靈活也不可能會摔。
大貓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胤禛的懷抱,非常不爽地把胤禛的手腕當成磨牙棒咬起來。胤禛隨她去,示意溫涼坐下,“先生今日是沒睡醒?”
一語中的。溫涼麵無表情地說道,“爺,此事不要再提起來了。”他已經把這樣愚蠢的事情從腦子裡刪除掉了。
胤禛失笑,不再重複這個話題,提起了另外的事情,“先生可以看看,這裡面都是關於之前你提出的問題。”胤禛艱難地從貓肚子下面伸出一隻手來,取走放在桌面上的東西遞給溫涼。
無論胤禛最喜歡的究竟是不是貓,可這隻軟在胤禛懷裡的大貓的確能夠讓人心情變得愉悅起來。那種軟波波的手感令人難以割捨。
溫涼接過來,攤開看了幾眼,隨即抬眸看著胤禛,又低頭看下去,直到最後把這一折都看完,方才凝思道,“爺不必特地如此。”
溫涼此前提過的關於農業、航運、甚至是海運的事情,胤禛並非無視,只是當時力有未逮。事到如今過去這般久,胤禛早已今非昔比,手中握有的權力使得他能做的事情更多了。此中便是胤禛布置下去的做法,哪怕只是萌芽,都比一概無存的好。
可這對如今的胤禛來說,還比不上在康熙面前露面做事來得重要。溫涼雖以為此事重要,卻重要不過眼前的事情。
胤禛似是知道溫涼的心思,安撫地說道,“先生不需如此。不論是此事,還是如今朝堂上的事情,我所做皆為所想之事,並無強迫,也並非全是受先生影響。”
溫涼蹙眉,“所以還是與某有關。”
他坐在原地沉吟半許,忽而想到如今已經進行到了一廢太子的時候,而這個時間比起歷史所知的已經早了三年,接下來是否復立太子,是否又廢太子,這些都還是未知數。
只不過這個層次的問題,溫涼所能涉及到的東西就比之前少太多了。溫涼如今的身份仍然是胤禛的幕僚,政治層面上能幫助胤禛的地方甚少。若是再以智斗而言,如今卻不是最需要的了。
眼下胤禛需要的是更多的權勢,更多的力量,比如說年羹堯這般人物……距離年羹堯起來的時間還有數年,此事眼瞅著迫在眉睫,不過也沒急切到如此的地步。
可溫涼對胤禛的迫切性無疑在下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