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爺,可是江南出事了?”溫涼一眼望見胤禛手中物什,那書信正是戴鐸的字跡,而戴鐸去的地方正是江南。
胤禛頷首,溫涼坐下時,鄔思道也緩步過來,見禮後,他在溫涼身側坐下。
胤禛把書信交給溫涼查看,這本來是兩方不同的人馬送來的密信,溫涼首先看到的正是戴鐸的。
“……江南情形越發嚴重,兩任欽差皆連因故逝世……又有南巡時萬歲爺庇佑,此處無法……”溫涼掃完全信,頓時對此刻的情況有了明顯的認識,與鄔思道手中信件交換後,這一封的內容對照了戴鐸書信的內容。
江南官場的混亂一直如是,江寧織造曹寅是康熙的重臣,也算得上名臣,可也有虧空兩淮鹽課銀的現象,更別說是其他宵小。
戴鐸如此,也僅是把相關的內容告知京城,以免胤禛要動時不知江南處境。康熙定然是知道江南的情況,只是如今康熙已不再是當初那般嚴苛,做事都較為柔和,除開對皇位的看重外,朝政上的手段也漸漸緩和。
“爺打算如何?”這內里不過是再度闡述了江南的事情,與以往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,胤禛特地把他們叫來,不可能只是為了此事。
胤禛溫和地說道,“先生說得不錯,江南官場混亂,要打開局面很難,可這也是要緊之處。”胤礽落敗,如今這塊原本獨屬於太子的肥肉四散開來,盯著的人可是不少。
溫涼頷首,他知道了胤禛的心思,如今胤禛在明面上的勢力並不多,雖私底下有著粘杆處在,可粘杆處到底不能擺到明面上來。仍是需要有更強有力的部署。
胤禛是想再派人到江南去,而這人選,便是在他與鄔思道兩人中!
溫涼在心中搖頭,重新確認了胤禛的意思,這人定然是鄔思道。溫涼身份特殊,若是離京,定然會引來康熙帝的注意。更何況江南處境危險,此人一去,歸期不定,安危未知,一切都是未定。
可這對溫涼來說或許是個機會。
溫涼道,“爺是打算派人出京?”他回眸望著鄔思道,又安然道,“若是如此,某願前往。”
胤禛神色微動,“先生欲往江南去?”
“若爺有需求,自該如此。”溫涼淡然而語。鄔思道的話,也合該有著去處,溫涼注意到了那密信中夾雜著胤禛對江南的布局,若是如此,鄔思道的地點,其實胤禛早便有了想法。只是此番又變更了而已。
鄔思道柔和地說道,“溫兄,江南危險如斯,還是交由鄔某去吧。”他便是游幕出身,對江南情況也更是了解。
溫涼搖頭,他並非是為了自個,“如今局勢待定,萬歲爺殺雞儆猴,局勢算是安穩,短時間內不會再出大亂子。眼下大多注意皆落在江南,若能把江南收歸爺麾下,對爺也是好事。”
胤禛雖明了此事,可江南若是這般容易,便不會有那麼多亂事了。
溫涼似是知道胤禛心思,道,“爺對鄔先生早就有了安排,既有某在,又何須再度調換?至於危險,在何處都一般無二。”他眼眸神采平靜淡然,並不曾有所動搖。
胤禛抿緊唇線,“此事稍後再議。”
溫涼從外書房回來時,伸手抱住了往他這裡跳來的大貓,在庭院中落座時,溫良又不滿地拍著他的手腕,一躍到桌面上蹲坐,低頭舔著脖頸處的絨毛。
不多時,溫涼和大貓的相處又換了種形式,大貓千方百計終於得到了溫涼的左手,然後悠然地把手掌壓在軟波波的肚子下面,又興高采烈地側躺,抱著尾巴尖活潑地蹬腳。
溫涼也隨她去,思緒落到了今日未盡的會議中去。胤禛有此態度,不足為奇。不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,溫涼若是出京,危險性更大。然便是這般,溫涼才必須出京。
那日溫涼昏迷初醒時,望見胤禛倦怠溫柔的視線時,他便知道他該離開,且越早越好。福晉去世後,哪怕在孝期內,可依著胤禛的身份,如今康熙該給他定下新的人選。
然一片安然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