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拍打了肩頭的雨滴,伸手阻止了胤祥的動作,“無礙,這衣裳是不怎麼容易沾濕。”胤禎伸手摸了兩下,的確沒感覺到裡面的濕氣,“這布料倒是不錯。”
胤禎無心的一句話,倒是讓胤禛想起來曹家的事情。皇阿瑪對曹家的處理看得出仍是有感情,尤其是曹寅。數次下江南時,康熙都選擇了曹家接駕,這份情誼少有。同時也給曹家埋下了自視甚高的禍根,還有那龐大的虧空。
胤禛揣度著此事,在合適的時候捅出此事,對曹家該是個巨大的打擊。
“四哥?”胤禎不滿地叫道,看著胤禛好不容易回過神來,“你過來不會就是在我們兩人面前這樣傻傻地站著吧?”
胤禛瞪了他一眼,幾人坐下說話,不知不覺胤祥便提及了江南的事情,“如果不是皇阿瑪網開一面,我倒是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誰?”畢竟在知府衙門外潑灑紅墨,這該有多大的膽子?
胤禎點頭,神色嚴肅了些,“那些人當殺!真是可惡!”便是再如何推崇喜愛,拐賣人口是最令人厭惡的行徑。
胤禛的指尖點點桌面,看著兩個弟弟漫不經意地說道,“是先生的手筆。”他在進來前便讓人肅清了周圍的宮人。宮中說話容易隔牆有耳,不得不防。
“先生,什麼先……先生!”胤禎猛然回頭看著胤禛,那麼大的力度,胤禛都聽到了咔噠的聲響,想必是有些扭到了。胤禎摸著脖子哀哀叫喚,“疼死我了——”
胤禛忍住嘆息的想法,召來蘇培盛給他揉捏了半天才舒服了些,“十四,你怎麼就不能安定點?”
胤禎捂著脖頸,如果不是現在難受,都要親自去搖晃胤禛的肩膀,“所以到底和溫涼有什麼關係?”
胤禛彈了他的額頭,“要叫先生。”而後才說道,“江南局勢複雜,他前往打開局面,挑中了此事入手。”從前胤禛從來不曾和他們兩人談論如此深的問題,如今胤禛開口,自然不言而喻。
胤祥眼中閃過欣喜的意味,腳下把胤禎踢過來的靴子給踩住,“四哥,那皇阿瑪那邊……”
“自然也是知道了。”胤禛權當不知兩個在底下的小動作,這愛玩的性格至今不改。好在什麼當講什麼不當講,他們心裡都清楚。
“四哥,溫先生到底是什麼身份,皇阿瑪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寵愛個平常人吧?”胤禎的脖子總算好受了些,他挪了椅子坐到胤禛身側,目光炯炯的模樣勢要四哥給出答案。
胤禛淡定地把他的腦袋給扭回去,“這是先生自個的隱秘,若是他不曾同你們提起,我便什麼都不會說。”
胤禎又給轉回來,“可八哥也知道了!”在鬧崩前夕,他隱約知道胤禩一直在忙活的事情,那都和溫涼有關,連同溫涼男扮女裝的事情也是如此。
胤禛神色微冷,“他自然是知道的。”不只是胤禩,胤祉該也是知道溫涼男扮女裝的事情,不過得知他身份的人,應該只有胤禩。
胤禎摸了摸胳膊的雞皮疙瘩,伸手戳了戳胤禛,“四哥,你就別放冷氣了。不說就不說了,要等到溫,溫先生開口,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。”他心中隱有猜測,能讓康熙帝這般看重的,許是和皇室有關。只是他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來,到底是哪個,總不可能是皇阿瑪的私生子吧?
等等!他愕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胤禛,還沒等他說話就被胤禛寬厚的手掌壓住了眼睛,“不是,別亂想。”
“四哥怎的就知道我在想什麼了?咦,不是?”胤禎鬆了口氣,不是就好,這個猜測真的太猛烈了些,他有點承受不住,還是別亂想了。
這驚嚇之下,胤禎發覺他的脖子是徹底好了,站起來左右扭轉了兩下,整個人舒坦了不少。眼見著胤禛似乎有離開的意思,他突然想起一事,“四哥,你去額娘那裡了嗎?”
胤禛頓住。
胤禎瞭然,他坐下來無奈道,“四哥,我也不知道你在倔著什麼。四嫂雖然……但是現在都過去了,若是府內沒人,的確不好。”便是要守孝,夫為妻服喪也只需要一年,如今早便過去了。若不是胤禎很是清楚四哥不是兒女情長的人,他都要以為胤禛是愛著烏拉那拉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