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涼不知道裡面講述的內容是什麼,不過此物甚至讓康熙帝的神色都變化起來,想必也是大事。
康熙帝在看完奏章後,這才抬眸看著溫涼,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,“出來這麼久,連一點消息都不曾往回傳,這是一點都不知道長進。”
溫涼道,“難道萬歲爺沒有得知關於某的消息?”他從容不迫的話語讓康熙帝挑眉,繼而不虞地看著他,“怎的,難道朕能從別處知道關於你的消息,是你不用寫信回來的理由?”
這個詰問的語氣很是理直氣壯了,一瞬間竟是連溫涼都不知道怎麼回答。
讓溫涼給康熙帝寫信?
這還是溫涼從來都沒想過的操作,這外來的信件該如何傳遞到皇宮去,的確是個值得討論的問題。
康熙帝看著溫涼有點無奈的模樣,忽而笑出聲來,“你啊你,平日裡看起來就很是匆聰明,怎麼落到此處看起來如此愚笨。”他數落著溫涼的模樣,就像是在數落自個兒的孩子,很是溫和。
溫涼麵不改色地說道,“所以皇上是打算讓某如何?”大有種康熙若是指出來,他也能照辦的感覺。
康熙帝白了他一眼,把手裡的奏摺丟到別處去,站起身來踱步走到窗前,望著窗外的模樣說道,“在江南一年多,有什麼感覺?”
這問題的跳躍程度很是可以了。
溫涼微眯雙眼,沒有糾結於剛才的話題,鎮定地說道,“江南風光好。”
“屁話。”康熙帝直接說道,回頭看著溫涼的樣子就像是要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,“你要是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無謂的話語,那便給朕滾出去。”
溫涼的視線狐疑地落在剛才被康熙帝放到旁邊去的奏摺,半晌後說道,“萬歲爺知道了?”
兩個人的對話雲裡霧裡,旁人聽來許是有些矛盾。
康熙帝的臉色微變,陰沉著看著溫涼,頃刻後才慢慢地移開了視線,“若是朕不知道呢?”
溫涼坦然言道,“所以萬歲爺還是知道了。”
按著剛才康熙帝的態度,應該是知道了關於和順的消息。這當然是溫涼的猜測,可康熙帝的態度正是印證了這一點。
溫涼道,“她已經出海。”他不慌不忙的話語含著莫名的韻味,似乎對此事並沒有太大的感覺。
康熙帝無話,默然看著窗外的景色,許久都沒有開口。溫涼也沒有繼續說話,只是望著桌面的印痕出神。
康熙畢竟是天子,又時刻地派著人盯著溫涼,如果他去廣州的事情被康熙帝所知道的話,繼而派人去查,那麼查出和順的情況,也不是什麼難事。
只是對康熙帝而說,或許不是什麼好事了。
溫涼默然想到。
半晌後,康熙帝這才又慢慢地踱步回來看著溫涼,正色道,“你既然知道此事,為何還讓她走?”
“既然她想離開,某不會去阻止他。”溫涼平靜地說道,“留下來,她也不會高興。”和順能在廣東待這麼些年,並不是這簡單的親情便能夠動搖的。既然彼此間的情感並沒有想像的深刻,為何要兩相為難。
康熙帝無言,這件事情就此掀篇,無人再提起此事。
康熙帝在沉默後,許是心中有些不忿,又開始了日常的蹂躪大計,溫涼在陪著康熙帝下了第三盤棋後,道,“若是皇上還想繼續的話,某怕是不能奉陪了。”
康熙帝摩挲著手裡的棋子,嗤笑了聲,“怎麼,輸不起?”
溫涼鎮定地說道,光是看著他說話的平靜語調,完全聽不出他所說的內容南轅北轍,“某很想繼續陪萬歲爺下棋,然而精神不振,怕是片刻便會昏睡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