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便身處江南,眨眼間出現在京城,無論對何人而言都是鬼醫之事,更別說他手中突然出現的腰牌。
那是雍正王府的腰牌。
【這是懲罰?】
溫涼的兩句話,系統都裝死不動彈。
“先生?”外面的內侍沒聽見裡面的動靜,又低聲叫了一句,那聲音不似在催促,然而也有些莫名的韻味。
“無礙。”
溫涼漠然的聲音響起,比平時的聲音溫和了許多,略顯沙啞的聲音溫涼的冷意化去,然還是帶著強烈的寒意。這讓站在馬車外的人猛地打了個寒噤,怎麼突然就降溫了。
溫涼麵無表情地在馬車內走動了兩下,最後默然地扶著馬車旁邊侍從的胳膊才下了馬車。
等他下了馬車後,他這才看清楚這園子的模樣。而身側是個小內侍打扮的人,看起來有些眼熟,應該是蘇培盛培養的幾個徒弟之一。
如今康熙帝賞賜給胤禛的圓明園還不曾擴建開來,尚且只是個普通的園子,然而那種美麗精緻依舊引人入勝。
引路的小內侍躬身說道,“還請先生隨奴才往裡面走。”
圓明園裡面的侍從全數都不能夠離開園子,外面也有一群侍衛日夜守著。然而再怎麼樣都好過雍王爺此刻待著的院子。那處的人只進不出,外面圍著的侍衛兇狠異常,強闖者就地格殺勿論。
只是這幾日偶爾傳來的動靜,雍王爺的情況越發不好了,這兩日都沒清醒的痕跡,若是王爺出了問題,裡面的人都活不了。蘇培盛蘇公公此前看起來多麼厲害,便是在這個時候,不也只能夠給王爺陪葬?
溫涼安靜地跟在帶路的內侍後面,沒有去關注身側的環境,垂眉整理著現在的情況。
【你重塑了一個身體?】
溫涼搜索了他記憶中的可能,眼下溫涼被系統從江南送來,若是事前有準備也便罷了。如今溫涼驟然出現,只會惹來猜忌。
古往今來,大多數帝王總是崇尚天道長生,系統此舉,便是把人推入水深火熱中。而若是系統有這樣的能力,直接把胤禛的病給治好難道不更好?
【並非如此,系統只是把您給傳送了過來。】系統回答,他所需要的只是小小地調整部分記憶,然後控制了其他人的想法罷了。
溫涼挑眉,【所有的事情都必定有所緣由。這所謂的懲罰,於系統也有益罷了。】
且千里迢迢把溫涼從江南送到京城,又和諧有愛地幫著他改變了其他人的記憶,這可算不上是懲罰。
系統默認,沒有解釋為何溫涼必須出現,如今狀態又是如何,悄然無聲了。對比前一個系統,這個系統顯然更加符合系統的素質。
繞過畫廊,走過湖心亭,把那些精緻景致拋在後面,帶路的內侍總算停下來,在距離院落還有十幾步的時候。
內侍惶惶然地帶上了面紗,然後瓮聲瓮氣地說道,“先生,眼前便是了,還請您進去吧。”
溫涼淡漠地看著那個內侍的模樣,又抬眸看著那處戒備森嚴的模樣,來往侍衛都帶著紅纓長槍,尖銳的利器閃著微光,諸位都神情嚴肅,那種戒備以及冷凝凍結了周邊的氣氛,幾乎沒有人敢吐大氣。
溫涼回首望著身後跟著的侍女,她胳膊上還挎著個包袱,看起來是給溫涼準備的衣裳。溫涼伸手,“你不必進去。”
那丫鬟看著溫涼的神色宛如再看再世父母,把包袱給溫涼後,便感激地目送著溫涼進去了。她雖然是侍女,可她畢竟也怕死,聽說這種病幾乎沒有熬過來的。要是王爺喪命的話,那個院子的人都得跟著陪葬。
溫涼往裡面走的時候,侍衛長擋在前面,冷聲道,“你是何人?”
溫涼摸出剛才在馬車上摸到的腰牌遞給侍衛長,那是雍王府的腰牌。
侍衛長反覆地看了兩眼後,這才取出一塊紗布遞給溫涼,“進去後,先生便不能再出來了。”他看著眼前青年清冷的視線,不知為何便冒出了這樣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