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歲爺提起此事,倒讓梁九功想起一事,連忙言道,“萬歲爺,那江南來的密折剛剛送來。”
梁九功把這些摺子整理歸納後一同放到了康熙帝的案頭,若不是突如其來被溫涼的消息所阻,眼下康熙帝已經看到奏章的內容了。
康熙帝皺著眉找到了那本密折,打開看了起來。半晌後忽而丟到桌面,“溫涼走水路,經由商船過來,這樣的消息等人入京了才傳來,朕養著這些人吃白飯的?!”
這已經是康熙帝今日內氣急的第二句了。
若是溫涼在此,便知道那些人也很是冤枉。從系統插手後,溫涼的行蹤在外人眼裡自然發生了變化。
旁人只會以為,溫涼是在一月前便從江啟程,日夜兼程地趕到京城。甫一入京便得知了雍親王的消息,直接去王府取了腰牌進入圓明園。
康熙嘆息,閉了閉眼,人都進去了,再拉出來也無濟於事。溫涼沉著,怕是早就想了前因後果這才主動入內,他強拉出來又有何用?
“朕讓王府派去的人呢?”康熙帝又言。
梁九功戰戰兢兢,“許是先生過去了,就……”據他所知,王府那邊是沒派人去。
真正意義而言,溫涼也算是王府的人,他去了,其他的人當然樂得不出頭。
“許是許是,你嘴裡就沒一句落實的話。”康熙帝把手邊的硯台丟回去,雖沒砸中梁九功,也駭得他立刻跪下來。
若不是這兩日傳來的消息還算不錯,雍親王也逐漸在恢復,加上今日的事情,以著康熙帝如今的怒火想必不止如此。
“早晨傳來的消息如何了?”康熙帝從原地站起身來,似乎是想不起來早上的情況了。
梁九功知道皇上只是心神不寧,因此才又開口問了一次。
“御醫說,王爺的情況已經漸漸恢復,只要三日內能清醒,便無大礙了。”梁九功咽下最後心裡的話,但凡是人都知道這些話,然而偏生是最後一句才是重中之重,要是三日內甦醒不了,那……
希望雍親王沒事,溫先生也無礙吧。
梁九功深深在心裡嘆了口氣,奪嫡的風雲使得宮廷內氣氛便很是壓抑,再加上此事後,梁九功已經很多日沒得見康熙帝笑顏了。
圓明園。
溫涼打了個哈欠,疲倦地靠在床榻邊,蘇培盛拿給他解悶的書籍被他放在膝蓋上,半睡半醒撐著下顎在發呆。
蘇培盛小心地把那幾扇洞開的窗戶闔上,屋內的邊邊角角都用醋和酒擦過,雖蘇培盛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用處何在,既然溫涼吩咐下來,便也去辦了。奇異的是,從這命令下達後,院落內地區再也沒有人傳染。
溫涼早些年開的小作坊,這些年胤禛都一直讓人在運轉,隨著時間的推移也的確是弄出了不少東西,上次還弄出了些爆破物,但是很有意思了。
當時溫涼接到胤禛的信件後,著實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。
不過眼下最適宜的,仍是作坊里提純出來的低配版酒精。
胤禛在東西弄出來後就給溫涼送去兩罈子,溫涼用自個兒做過實驗,勉強還是可以的。
眼下這屋內便是一直循環地用白醋酒精擦拭燙過,雖然麻煩,然而的確有好處。
無論其中有沒有聯繫,蘇培盛都不能再把這條命令當做兒戲。
溫涼揉了揉眼,被蘇培盛的動作所驚醒。他抬頭看著窗外,意識到窗戶被闔上後,又下意識看著床榻上的胤禛。
他的神色比起那日初見時形容枯槁好上許多,只是依舊沉睡不醒。
蘇培盛輕聲道,“先生,您去休息吧。這裡奴才來守著便是了。”溫涼都在雍王爺身邊守了七八日了,繼續下去身體可熬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