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九功一臉懵逼地退下去,這也能賴到他身上來?
站在門外擋門的梁九功有些瑟瑟發抖,感覺到莫名的寒意。他伸手擦了擦臉上的雪水,又眯著眼睛感受著外頭的寒風,覺得今晨應該再加多一件衣服出來。他叫來了個小內侍去泡薑茶,然後吸吸鼻子,只希望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不要出現哪位難搞的主子。
比如後宮那幾位……又或者是東宮哪位。哪怕是朝臣大人都還容易些。
東宮。
胤礽冷著臉色在宮殿內來回走動,在他身前還站著幾個不發一言的臣子,那些都是東宮屬官。太子爺強壓著怒意說道,“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,不要告訴孤,這些都是憑空出現的?!”
其中一名屬官戰戰兢兢地說道,“太子殿下,這些都是慣例,旁人都是如此做,我等也便……”
他還沒有說話時,一整個茶杯被胤礽摔碎,濺落出來的碎片劃破了他的臉頰,刺痛傳來,顯出了一絲鮮紅血色。
太子煩躁地看著他們幾個,“旁人旁人,旁人讓你辭官你怎麼不辭官!”
胤礽俊秀的面容扭曲起來,怒意瀰漫開來,“戶部的事情,你們牽扯了多少?”太子如今問的是他能夠確定忠心的人,外面的大把仍在等著,這些事情這幾日一直堆積起來,弄得太子很是頭疼。
戶部的庫銀都是國庫裡面歷年積累下來的錢財,哪怕的確看著令人蠢蠢欲動,也常有借有來,此事康熙帝此前是知道,而且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畢竟如曹寅這般人物,哪怕他真的挪用了江南鹽課銀,但那都是為了康熙帝南巡才消耗的。若是這樣的官員,康熙帝自然會為他們遮掩一二,甚至根本不會有所懲罰。然其他的人就沒有這些好處了。
胤礽的神情莫測,皇阿瑪自然是知道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為了己身私慾,更有甚者養成了習慣。然按著他這幾年寬宏大量的做派,自然不願意親自出面來負責此事。
只會推出一個劊子手。
胤礽不用多想,便知道這個人選有可能是誰。
胤禛。胤礽嘴裡含著這兩個字咀嚼,恨不得現在胤禛能出現在面前讓他甩兩鞭子。
太子摸著盤在腰間的軟鞭,堪堪忍住那暴虐的性情,聽著屬官的回答。半晌後,還未等胤礽對此作出什麼指示來,他便聽到了外面來報的聲音。
“太子殿下,溫涼在早晨便入宮了。”
胤礽失手砸碎了整套茶具。
發泄完怒意後,胤礽鎮定地站在廢墟上擦手,“讓人把屋內打掃乾淨,孤要去乾清宮。”
“喳。”
乾清宮內,康熙帝和溫涼的對弈已經走到了末尾。
康熙帝慢悠悠地下了一子,填滿了自身退路,然峰迴路轉,他的棋面立刻生龍活虎,不復當初的虛弱。
溫涼鎮靜地看著康熙帝的動作,半晌後又下了一子。
棋面頓時膠著。
“溫涼,這可是最後一盤了。”
康熙帝含笑說道,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在乎眼前的局面。彼時他已然勝了四場,溫涼勝了五場,而他們現在正在進行的這一局,整整下了半個時辰的時間。
他們從清晨下到此時,已經不是簡單的在下棋,反倒成了一種拖延戰,只是兩人旗鼓相當,並沒有顯露出任何頹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