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祥昨夜是從康熙帝的營帳內被押出來的,在外面守著的侍衛都知道,後來胤祥的營帳被圍起來後,胤禛也從某種渠道得知胤祥如今的情況。
然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知道,連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也無人得知。康熙帝眼下正在氣頭上,也沒有人敢去康熙帝面前刺探一二。
好在康熙帝並沒有因此而遷怒其他人,只是沉默了些,大半的時間都泡在胤祄的營帳內。胤祄的情況不好不壞,御醫也不能下個定論,只能先用藥吊著。
塞北的風光粗獷,與中原腹地別有一般風味。草原青青,微風吹過的時候含著青澀的味道。然這一路的風光,幾乎沒什麼人有心情去欣賞。
胤祥被囚禁,胤祄生病不起,太子也幾乎在眾人眼前消失,從不出現。
這詭異的情況讓出塞隊伍蒙上了一片陰霾,同時也印證了溫涼此前的猜測。那夜發生的事情的確和太子有關,只是康熙不知出於什麼原因,最後把胤礽從其中給隱去。
溫涼坐在胤禛的馬車內,膝蓋上還蓋著條小毯子。塞外比較清爽,眼下的時節雖是夏日,也很是清涼。早晨的空氣難得有些濕潤,溫涼靠在車廂上看書,微微搖晃的節奏讓溫涼有點昏昏欲睡。
昨夜溫涼有些睡不著,看書看得遲了些,早晨起來人還有些不大清醒。
胤禛伸手取走溫涼膝蓋上的書本,“要是真的不舒服,那便先休息一會,今日得到晚上才駐紮。”
溫涼眯了眯眼,搖頭道,“不必了。”眼下要是睡著了,今夜又休息不了。
他抬眸看了眼窗外的景致,“爺,十八阿哥的情況如何了?”胤禛正坐在溫涼身側漫不經心地捏著他的手指,溫言道,“已經好些了,御醫正在調養。”
溫涼半心半意地點頭,反手握住胤禛的食指,捏在掌心不動了,“若是萬歲爺一直如此,等回去後,十三爺怕是得蹉跎些許歲月了。”
胤祥的情況是和太子聯繫在一起,康熙帝對胤祥此前也很是寵愛,然如此震怒,證明他的確是參與了皇位的事情。不論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,歷史上康熙帝能一關關了十數年,也證明此事的危險。
康熙帝沒有懷疑到胤禛身上已是萬幸,溫涼自不會主動去參與。
然胤禛不同。
胤祥是他親近的兄弟,同胤禎的分量也差不到哪裡去,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。胤禛自然不能坐視不理。
胤禛輕聲道,“皇父不會如此無情。”
溫涼搖頭,扯了扯胤禛的食指說道,“爺心裡很是清楚,只是不想承認罷了。”胤祥的事情事關皇位,便是錯了。
康熙帝這些年手段軟化了些,可不代表康熙帝不會下重手。這接連幾年圈禁的阿哥多少,連廢太子都出現過,難道康熙帝會對胤祥手軟?
若那人是溫涼,康熙帝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。
這便是帝皇對皇位的重視,決不能讓任何人染指。而且這種越發強勢的控制隨著歲月流逝只會愈發的嚴重起來。
越老,便越不能捨棄。
胤禛沉默。
胤祥被囚禁當天,胤禛便去找了康熙帝,然皇上只是把胤禛給訓斥出來,半點都不留情面。
胤禛已知道回天乏術。
溫涼不言,靠在胤禛的肩頭上闔眼休息,他不能躺下,好歹還是能小憩片刻。車輪隨著車隊往前,向著黃土而去,捲起的煙塵漫漫,掩蓋了痕跡。
胤祄的情況最終還是穩定了,康熙帝難得地鬆了口氣。十八的歲數太小,又是康熙帝老來得子,要是真在此次折損,康熙帝也的確痛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