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帝鋒利的視線掃過梁九功,“那你還在這杵著作甚?”
梁九功訕笑,倒退著出去了。
托合齊本著親自請罪的心態,在料理完那群山賊後便趕忙著入宮,生怕雍親王在他之前入宮告狀,那他就真的難以辯駁了。
“奴才拜見皇上——”托合齊戰戰兢兢地跪下行禮。
他們這些滿人為官者都是自稱奴才,以示同萬歲爺的親近之意,然這一次托合齊口稱奴才時,感受著萬歲爺身上的怒意,卻是一點親近之感都不曾有。
康熙帝背著手看他,並未叫起,踱步在他面前來回走了幾步,“托合齊,今個兒究竟出了什麼事情?”他的聲音聽起來沉穩,若非康熙帝眼下還不叫起的行為,托合齊當真看不出什麼來。
托合齊不敢動彈,連聲道,“奴才今日接到了雍親王府的侍衛來報,溫大人在出京路上遇到了山賊,便連忙帶人敢去救下溫大人,並把這些山賊都關押起來。眼下正在審問。”
“也就是說,你不知道這山賊往何處來,又是否是真的山賊,更甚者,你連著山賊在外面潛伏多久都不知?你這個九門提督是當到頭了吧!”雷霆乍怒,康熙帝浸滿怒意的腔調差點沒把托合齊給壓垮。
自二廢太子後,托合齊便知道他坐著這個位置不大合適了。
不論他同太子關係如何,此前一廢太子時,托合齊本便給太子說過話,從那時起他就是毫無疑問的太子黨。
太子再度廢棄,此生該是無望,托合齊便一直在尋著退位的機會,哪怕上摺子乞老也是個法子。
只是沒想到目標還未成行,眼下就出了這件事情,不管是溫涼還是胤禛,都不會輕易地讓此事忽略而過。
托合齊早有耳聞,哪怕溫涼如今也有官職在身,然那種輕鬆靜謐的樣子根本不像是為官,他幕僚的身份京城中有誰不知道?站在雍親王身後的影子裡,許多大事中都有著溫涼的身影,此次出事,豈不是拉他托合齊下馬大好的機會?
托合齊必須把先機握在手中!
“奴才已經讓人在查,很快就有消息了。”托合齊在心中發誓,這一次的事情結束後,他必定要告老還鄉。
“不必了。”
胤禛的聲音響起,溫涼站在他身後,看起來安靜淡然,沒有任何狼狽的痕跡。康熙帝初見溫涼平安,露出個寬慰的笑容來,笑罵道,“沒規矩的小子,不知道得先通傳?”
溫涼欠身道,“某並未入內。”
他和面見康熙帝之間,還有著一道門檻的距離。
康熙帝眼含笑意,擺手讓門口守著的梁九功退下,“進來吧。”
胤禛和溫涼兩人出現在托合齊面前,托合齊皺眉,這兩位來得倒是比他想像的還要快。
康熙帝玩味地看著胤禛,“老四,你剛才說不必了,是什麼緣由?”
他倒也沒讓胤禛行禮,招手就示意他和溫涼兩人坐下說話,只有托合齊一人還跪著。
胤禛道,“此次的山賊是從山東流竄過來,在京郊盤踞已有十數日,眼下正打算從京郊往西北而去。”
知道準確的情況,查起來自然是比托合齊簡單得多。溫涼的猜測是對的,順著這存在的脈絡查下去,粘杆處很快就有了消息。
“山東?”康熙帝皺眉,似乎是想起了什麼,幾日前的確有奏摺提起此事,康熙帝的視線落到托合齊身上,“愛卿有何話要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