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帝不耐煩地把溫涼等人送走, 他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走動,要不是今日召見溫涼,康熙帝還不知道……
康熙頓住,背在身後的右手下意識轉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指環,隱約覺得不對勁。
半晌後,康熙帝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梁九功,“你說了?”
梁九功磕頭,“奴才該死!”他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發現,然梁九功心知皇上最是厭惡身邊的人顯露消息,這眼下不死也要扒層皮。
康熙冷冷地盯著梁九功看了半晌,梁九功都能夠感覺到背部發寒。
好半天后,這才傳來康熙帝的聲響,他疲倦地擺手,“算了,給朕滾出去。”
梁九功不明就裡,連忙給滾出來了。皇上難得放他一馬,梁九功肯定不敢在裡面留著礙眼。
直到在門外站著的時候,梁九功才有仔細思索的餘地。皇上發現了這事,自然是從溫涼那裡泄露出來的,只是……梁九功皺眉,按著先生的能耐,應該不會如此才是。
梁九功二丈摸不著頭腦,直到下午縮頭縮腦捧著茶水進去時,聽到了康熙帝的吩咐,“下午叫人來請平安脈。”
電光火石間,梁九功驟然明白是怎麼回事,明白過來後,他頓時好氣又好笑,沒想到先生竟然是用這樣的方法來勸阻皇上!要是皇上沒有明白過來,亦或者皇上不曾叫溫涼入宮呢?
這個法子也太過不確定了。
梁九功搖著頭出去叫人,半晌腳步停在路上,想起了今個兒同樣打著噴嚏的雍親王。
難道,先生竟是從一開始就算好了,要是皇上不叫人,便從雍親王那裡入手?依著雍親王的能耐,要把萬歲爺從宮內請出去也不算是難事,早晚都還是會讓皇上看到這個畫面的。
梁九功一邊搖頭一邊去叫人,先生一貫冷清,倒是沒想到會用這樣一種近乎兒戲的方法,居然還真的成功了。
宮外,一駕馬車在官道內行走,正往著熟悉的方向而去。
溫涼蹙眉,靠在胤禛膝蓋上有些難受。胤禛的症狀比溫涼輕多了,他的身體比起溫涼來也健碩。他無奈又好笑地摸了摸溫涼的額頭,“先生便不該用這樣的方式。”
溫涼側身,後腦勺靠在胤禛的懷裡,蜷縮著身子有些昏昏欲睡,“對萬歲爺而言,最難得的便是感同身受,輕而易舉的勸說是沒用的。”
康熙帝並非不懂得事情如何,只是一時之間過不了心裡的坎,然這個時間需要多長,他們並不能得知,溫涼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推一把。
“要是按著我的法子來呢?”
胤禛此前便是打算直接勸說,若不是溫涼先斬後奏把自個兒給折騰得著涼起來,胤禛或許根本不會讓溫涼這麼傷害自個兒的身體。
溫涼皺了皺鼻尖,壓抑住伸手揉搓的心態,嘟噥著說道,“生氣與不生氣間五五分成。”誰都不知道康熙帝究竟會因為他們站出來生氣,還是會感受到他們的關心?
人心難測。
當溫涼鼻子紅紅眼睛紅紅站在康熙帝面前時,便自然而然處在弱勢,康熙帝無法立刻把溫涼的想法猜透,這需要的是事後的發酵。
胤禛抽手回來,溫涼的額頭有點發熱,回去真的得喝藥了。他看著溫涼麵色微紅的模樣,有些感嘆。溫涼的確不怎麼精通感情,然對情感的把握卻不知道比尋常人透徹多少。
攻心為上,溫涼拿捏得是如此準確。
“好生休息吧。”
胤禛靠在車廂上,他也有些難受,只是比起溫涼來說,這只是個小問題。
溫涼抿唇,眉心微蹙,他的身體也算不得虛弱,讓自個兒到眼下這個程度也是花費了一番心思,雖然不是什麼好事,不過康熙帝能正視這件事情,也就達到了溫涼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