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帝淡笑道,“你們兄弟二人的感情倒是不錯,這讓我想起了老四和十四,當初十四那小心眼的樣子,我就知道活脫脫和他四哥學的。”
康熙帝說的是十四還性格彆扭的時候,那可真的是個難纏的年紀。彆扭著不願意承認對兄長親近的十四可真心讓康熙帝有些頭疼,又夾雜著上一輩的事情,若不是十三……
康熙帝的臉色有些陰沉下來。
溫涼注意到這微妙的變化,也有點知道原因。十三阿哥這個結,康熙帝怕是很難走出來了。
胤禛至今為止還未從胤祥那裡得知當初究竟發生了何事,不過按著他這般忌諱的模樣,想來皇上那裡也是一直施加著壓力,讓胤祥至今不敢放肆。
而溫涼深知,這一次給予胤祥的打擊,幾乎貫穿了他一生。微小謹慎幾乎成了日後胤祥的代名詞。
“皇上如此當機立斷,也是因為這事。”溫涼篤定地說道,怪不得康熙帝下手如此著急,在年宴上就把溫涼的身份公布出來。
“朕不動手,還等著老四動手嗎?老四那錙銖必報的性子,可不得鬧大了。”康熙帝雖是這麼說,但用著一種溫和寵愛的語氣說話,讓人知道其中的真假。
溫涼淡聲道,“其實留著讓我等來處置會好些,皇上不必親自出面。”
胤禛的奏摺,實際上和康熙帝的謀劃相差無幾,更能看得出別的東西來。康熙帝及時終止也是真的,若是按著胤禛的意思來,朝堂又得不安穩一段時日了。
溫涼的安全是胤禛最為重視的,其他的一切當然沒有這來得重要,這也是溫涼在看到奏摺時瞭然的原因。
他的確是不能理解這種過分擔憂,然溫涼不能去否定這種情感。
康熙帝辨別著溫涼的臉色,視線又落到溫涼手中拿著的奏摺,半晌後說道,“溫涼,可知這麼些人中,為何朕偏偏更喜歡你?”
康熙帝膝下子嗣眾多,若是真想尋個孩子來寵愛,自然前赴後繼的人選在等待著他。若是侄子輩,除開溫涼這個名義上的輩分外,血脈更親近的也有得是,為何偏偏是溫涼。
溫涼漠然道,“皇上曾告知某,並非所有人都能相性好,許是某剛好得了皇上的眼緣?”
康熙帝笑著搖頭,看著那搖曳的燭光道,“你若是這般說,倒也沒有錯誤。”他含著笑意,“起初是和順,沒能把她帶回來,是這些年來朕頗為後悔的事情。”
康熙帝並沒有提起日後發生的事情。
“溫涼的性子很純粹,難得的是幾乎不曾被其他東西浸染。”康熙帝的視線有些放空,像是想起了過往的記憶,那些泛黃的流光在回憶中飛舞,很快又落入了塵埃中。
“這很難得,找個沒別的心思的人太難了些。”康熙帝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溫涼的肩膀,看起來也是心有戚戚。
溫涼微蹙眉,似是意識到康熙帝的意思,搖頭道,“皇上不必把某當做什麼高潔之士,或許某也是帶著心思而來,這種判斷太過匆忙。”
“你那些心思便不足為奇了,你當老四為何那麼著急?”康熙帝白了溫涼一眼,對溫涼的遲鈍真的無奈極了,“你從不把自身安危當回事。”
溫涼矢口否認。
康熙帝看都不看他一眼,“你自個兒數數這今年到底出現幾次意外了?”
溫涼倒是清楚,“六次。”包括在外面遇到山賊的那一次,然那一次也不是沒好處,直接把隆科多送到了九門提督這個緊要的位置上。
康熙帝伸手給了溫涼一記,“遇到這些意外,常人早就該收斂一二,朕倒是完全看不出你有什麼收斂的心思。”
溫涼抿唇,畢竟沒有出事,身邊的警備被胤禛逐一加強,若非如此,溫涼也不會每次都簡單便避開。
“意外總是難以控制的。”康熙帝算是敗給了溫涼的無感,“罷了,有胤禛這個兄長看著你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