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準備了很多說辭,可竟然這麼順利的就進了門。林清瑜來不及多想,立刻跟上王文元進了院子裡唯一的那棟小樓。
王文元雖然年紀大概五十歲,可是走路的速度極快,看得出身體比一般年輕人還要好。林清瑜踩著高跟鞋甚至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。
只是走進樓的瞬間,林清瑜便感覺到一陣壓抑。
這棟小樓占地面積並不算小,進門便是寬敞的客廳,客廳兩邊都是規整對稱的房間,整個樓的格局稱得上標準。
只是這房子裡的裝修和布置,卻讓原本寬敞的空間,顯得無比壓抑和窒息。
林清瑜只是匆匆掃了周圍的環境一眼,便覺得心頭一陣說不出的異樣和不適。
房子裡所有的牆壁,都被粉刷成了晦暗的絳藍色,家具和各種陳設,卻又按照某種詭異的角度看似雜亂的堆放著。整個房子所有的窗戶,都被厚重的黑色天鵝絨窗簾緊緊遮擋著,僅有的光源,都來自頭頂那盞有些髒污的藝術吊燈。
這房間裡的景象和氣氛活像一張壓抑的抽象畫,讓林清瑜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起來。
「坐。」正當林清瑜小心謹慎的跟在王文元身後時,他忽然轉身,陰冷的吐出一個字。
「哦,好。」林清瑜愣了下,隨即有些拘謹的坐在了旁邊一把有些破舊的木質椅子上。
王文元給林清瑜倒了一杯茶,便坐在對面直勾勾的盯著她。
房間內壓抑的氣氛,和此刻的沉默,讓林清瑜覺得十分的不自在,她清了清嗓子,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。
「王先生您好,您之前曾經在畫展上展出過一副《牡丹圖》,當時有人出了五千萬的價格,您都拒絕了,從此這幅《牡丹圖》就沒有再出現在公眾面前。」林清瑜邊說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王文元的神色,「據我們調查,這幅畫並沒有任何成交記錄,現在應該仍然在您手中。」
王文元渾濁的眸子微微動了動,乾枯的手指緊緊攥著一隻有些年頭的茶杯。
見王文元沒有什麼反應,林清瑜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,「現在這位客人想要出高價從您手中購得這幅《牡丹圖》,不知道您的心理價位是多少?」
然而林清瑜的話音落下後,房間裡便只剩下一片無盡的沉默。王文元只是靜靜的打量著她,卻始終一言不發。
林清瑜雖然這幾年兼職打工已經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了,可是像現在這樣尷尬的氣氛還是第一次遇見。她不由得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鋼筆。
「你怎麼不喝茶?」
半晌過後,王文元忽然開口打破了令人焦慮的沉默。
林清瑜楞了一下,隨即抱歉的笑了笑,「我對茶葉比較敏感,平時喝茶就會睡不著。」
「哦。」王文元淡淡的應了一聲,便轉身給林清瑜重新倒了一杯溫水,「水可以喝吧?」
「謝謝您。」林清瑜急忙起身接過,連連躬身謝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