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客人是無理取鬧,他們就是去看熱鬧的。如果客人的見解確實有道理,那看神仙打架也能學點東西。
抱著這樣的心態,林清瑜剛出電梯就看到樓梯間裡走出了好幾個剛剛還在三樓的人。
她無奈地彎了下嘴角,往展廳里唯一一位客人身邊走去。
「您好,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?」林清瑜在客人身邊站定,微微頷首,把服務人員的微笑服務貫徹的很好。
同時,她也在用眼角餘光觀察者面前的這個女人。
身上穿著的是香奈兒前陣子剛出的裙子,腳上踩著的是古馳的高跟鞋,手上挎著的包是巴寶莉的,就連戴在臉上的墨鏡都是LV的,怎麼看怎麼富貴。
但這又明顯不是暴發戶,這些奢侈品堆砌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違和,反而襯得她的氣質更加高貴。
聽到有人說話,宮楚兒把視線從眼前的畫上挪開,看了一眼林清瑜,問:「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?」
因為帶著墨鏡,林清瑜看不到她的眼睛,但林清瑜能明顯感覺到這束目光里的不友善。
初次見面的招呼已經打過了,林清瑜直起背抬起頭,看著宮楚兒說:「女士您好,墨鏡可能會影響您對顏色的辨別,我們展廳是在室內,我們的建議是摘掉墨鏡以後可能會有更好的觀感。」
聽到林清瑜的話,在柱子後面躲著的同事都倒吸一口冷氣。
這話說的也太大膽了,在畫廊工作,他們的基礎培訓就是奢侈品識別,要從客人地著裝服飾來判斷客人對畫的價位的需求。這女人一身行頭都抵得上他們年薪了,林清瑜都敢直接指出來這個女人戴墨鏡看畫的問題,這是真的勇士。
等宮楚兒摘掉墨鏡,林清瑜看到了她的眼睛。
那是一種審視的目光,帶著些嘲諷和不屑。這樣的情緒,她根本沒有絲毫的掩藏。
林清瑜不記得什麼時候跟這個女人有過過節,她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,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
「我沒去找你,你自己來了?」宮楚兒的話明顯是認識林清瑜,但她並沒有打算跟林清瑜就這個問題繼續聊下去,而是把視線轉向旁邊的畫上,「給我講講這幅畫?」
「這幅畫名叫《抑鬱的少女》,是美國畫家傑里米·里皮金所作。這幅畫最大的特點就是像一張照片,卻又處處有照片所展現不出的色彩明暗的變化,似真似假似夢似幻……」林清瑜詳細地講解著這幅畫,但她偶爾看向宮楚兒的時候發現宮楚兒並沒有看著這幅畫,而是一直在看她。
而且,就像是沒有掩飾自己的敵意一樣,她也沒有掩飾看向林清瑜的目光,而是一直盯著林清瑜看。
「為什麼我感覺這個女人一直在看清瑜?」躲在柱子後面看熱鬧的同事壓低聲音問旁邊的人。
「自信點,把感覺去掉,她就是一直在盯著清瑜看。」有人回答她。
「不是吧?被這麼盯著清瑜還能說得這麼流暢,這心理素質夠硬的。」同事發出了感慨。
「難道不應該考慮清瑜是不是會有危險嗎?」
此話一出,大家都愣住了。
兩秒過後,貓在最後面的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展廳,去找保安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