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財迷。
楚鎮心中微哂,身體卻十分誠實地走過去,想要戲弄一下她。然而還未等他伸手去搶,林若秋便警惕的將匣子收進懷中緊緊抱著,“陛下想要做什麼?”
楚鎮:“……”
見錢眼開到這份上的也沒誰了。
他笑道:“朕可曾短你吃,少你穿?這麼點小玩意你倒視若至寶,朕都替你感到羞愧。”
林若秋並不介意別人說自己愛財,她本就是這麼一個眼皮子淺的人,死生之外無大事,剩下的可不就剩吃喝了麼?沒有銀子,吃喝穿戴從何處來?她可不想守著那麼點美人份例緊巴巴過日子,但凡想叫御膳房弄些新鮮花樣,她都得自己從中貼補呢!
林若秋淺淺朝他施了一禮,毫不臉紅的道:“妾從陛下那兒得的賞賜微薄,入不敷出,可這宮裡上上下下幾十口,妾總得養得起他們吧?”
楚鎮不由得摸了摸鼻子,他知道自己銀錢上有些慳吝,卻並不曾想有嬪妃當面指責自己小氣。其實他亦是無法,先帝晚年奢靡無度,國庫竟掏空大半,他登基之時又恰逢天災連連,光為了整治饑荒就費了不少功夫,更別提西北蠻兵一直虎視眈眈,這筆軍餉更是少不了的。
他自己都能省則省,自然沒精力去照顧嬪妃們的情緒。
林若秋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卻令這位帝王陷入深思,生怕他著惱,忙道:“陛下別多心,妾不過說句玩話而已,哪裡會認真怪您呢?”
何況她又算不上寵妃,不能指望建昭帝對自己另眼相看,這一點林若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。
楚鎮聽她語氣輕快,的確是隨口說說,也便付諸一笑。他將注意力移向林若秋懷中寶光燦爛的錦匣,“承恩公府倒是不缺好東西。”
林若秋略感詫異,“陛下您都知道了?”
該不會方才一直在旁偷聽吧?
皇帝俊容上不禁微窘,他的確來了有一會兒,倒不是故意偷聽,只是懶得見那魏雨萱——楚鎮這輩子從封王到稱帝都可謂順風順水,唯一憋屈的就只有兩件事:一是這副身子的隱疾,此天之罪也,非人力所能更改;二則是他繼位時根基尚淺,朝中大臣多聽魏太后之意,本朝向來以孝治天下,魏太后仗著新帝生母的身份,著實提拔了不少外戚,牢牢把持朝中尊位,後來楚鎮羽翼漸豐,雖逐一予以剪除,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到底還是讓承恩公府屹立至今。
這就難怪他對魏氏女格外疏離冷淡。
林若秋見他已知經過,只好腆著臉道:“魏妹妹進宮至今,陛下都未去看過她,她也著實可憐。再則,但凡入選進宮的多為世家之女,與朝中勢力盤根錯節,陛下常去看望,也能寬慰諸位臣子之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