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情知此事的重要性,自然義不容辭,簡單捎上令牌就匆匆出去了。
餘下殿內諸人則陷入寂靜之中,俱有些摸不著頭腦,林若秋這是犯了哪門子的冤孽,難不成真是命里無福快要死了?那可真是老天開眼。
魏太后是經歷過的人,倒隱隱猜出些究竟,她張了張嘴,想要說些什麼,看見皇帝那副凝重面容,到底還是選擇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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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松年生來是個閒不住的人,雖然對外報了病假,並不肯立刻歸家休養,仍舊悄悄躲在太醫院內,教導徒弟各種搗藥之劑。
徒弟取笑道:“今兒是太后娘娘的千秋,人人都想著湊分熱鬧,您老人家怎麼到這裡躲清閒來了?照我說您老就是膽子忒小了點,若您能拿出點膽量,哪還有柳成章什麼事?柳成章可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。”
黃松年剜他一眼,“去去去,你懂什麼,你以為長樂宮的差事是好當的?”
他不過三五不時的被魏太后叫去,已然覺得夾縫裡難受,柳成章日日夜夜陪在那老妖婆身邊,他倒不信能活得坦然。兩人都在先帝宮裡當過差,可黃松年性子謹小慎微,只管看病,從來不摻和嬪妃間的密謀,當初的昭憲皇后若不是皇后,他也未必會被拉攏。柳成章卻不同,當初魏太后這條路子雖是他自己選的,可魏太后手上沾了多少血,誰能料到清楚?柳成章當初固然借著魏氏飛黃騰達,如今魏氏已然坐穩高位,只怕過河拆橋的日子便不遠了。
還是他現在好啊,別看他這個太醫院院判過得如縮頭烏龜一般,說出去誰不是尊尊敬敬的?到他這個歲數,功名利祿都是虛妄,好歹攢些陰功,下輩子仍托個人身,做個走方郎中逍遙快活也好,可別再進宮了。
就是眼前這小子令他發愁。黃松年看著疏懶毫無志氣的徒弟,總覺得有生之年都無法教得他成器,豈不糟蹋了畢生所學?況且,誰知道他還有幾天可活,沒準哪天皇帝一怒之下就將他砍了,但凡後嗣無繼的帝王,不是走向暴戾,就是走向毀滅,或者兩者兼而有之。
黃松年憂愁的嘆了一口氣,正要繼續為徒弟講解,忽聽砰然一聲響,大門豁然被人推開。
魏安風風火火的闖進來,一手夾著拂塵,一手便要將他拖走,“快隨我來。”
黃松年唬了一跳,這是抄家來了?還是皇帝終於對他動了殺心?
徒弟亦看出情勢不好,忙上前抱住魏安兩隻靴角,哭哭啼啼的道:“別捉我師傅,要抓就抓我好了,我願意一命抵一命!”
黃松年聽著深受感動,且又有些怪:啥叫一命抵一命?他又沒殺人犯法!
魏安瞅著這師徒倆個可勁表演,深感納悶,“你倆以為在台子上唱戲呢?不過請你師傅過去驗個脈,你就在這兒鬼哭狼嚎,你倆不會是做賊心虛吧?”
“這個真沒有,我和他都是清清白白的。”黃松年生怕受到誤會,連忙做出辯解,一面卻咦道,“給誰請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