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叩門進來,黃松年也不問來意, 二話不說就跟他出去。唉,到他這把年紀, 可不就得隨波逐流麼, 既然身家性命皆繫於陛下一人, 那他也只好照著陛下的意思做去就成了。
在瓊華殿見了禮, 黃松年不待楚鎮發話,便主動將擔子攬過去,“林美人如今身懷有孕,身邊若沒個人照應也不行,微臣在太醫院的徒弟胡卓,為人機警聰慧,願一力為林主子效勞。”
黃松年是積年的老古董了,到底顧著點臉面,不肯折節奉承,而是拉徒弟做擋箭牌——其實是一樣的,既是黃松年親自保舉的人,出了事他自然也須一同承擔。
楚鎮不禁對其刮目相看,還以為這傢伙是個混日子領干祿的老油條,誰成想竟有這樣主動的時候——若非他老得腰都直不起來,鬍子也花白了,楚鎮恐怕會以為此人覬覦自己的寵妃,心懷不軌。
不過黃松年主動跳出來也好,省得他白費唇舌,楚鎮遂沉聲道:“那朕就將林婕妤與其腹中之子一併交由你照看,如有舛錯,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。”
這麼快就成婕妤了?黃松年訝然,但更堅定了抱大腿的決心。看來這位林主子果然是有造化的,不可低估。他認準林若秋還有另一樣目的,今後那些藥若有了進展,自然得需林主子幫助試驗——他不信其餘嬪妃能有這樣的膽量,且陛下最好臉面,未免醜事被人到處嚷嚷,想必不會更易人選。
思及此處,他便朝林若秋擠出一個十足討好的笑。
林若秋唬了一跳,這黃太醫是被人奪舍了,還是被鬼上身?明明前幾天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的。
看來多了這個孩子,很多事都不一樣了,林若秋不得不感慨宮中人情冷暖如斯,她才剛懷上身孕就享受到這樣的待遇,若是誰生出個足球隊來,豈不是能在宮裡稱王稱霸了?
黃松年知道陛下定不願自己久待,匆匆留下一張藥方子便告辭出去,好讓那兩人多多相處。
林若秋其實挺希望楚鎮今晚到別處去歇息,因這男人看她的目光太過炙熱,被這樣一雙眼睛牢牢盯著,她如何睡得好覺?
無奈楚鎮卻已自顧自的除下外袍,看來是趕不走了。
殿中只有他們兩人,林若秋只得上前假裝賢惠的為其寬衣,楚鎮一轉頭,就看到她滿臉的悻悻之色,“你不希望朕留下來陪你?”
皇帝的脾氣有時候很壞,而且相當多疑多思,尤其在意別人的態度:缺愛的人,往往會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渴求與占有欲。
林若秋只得尋了個頗具說服力的理由,故作張致嘆道:“妾只是擔心,今日鬧這麼一出,很多人都該睡不著覺了。”
楚鎮吻吻她的手心,“理那些人做什麼,有朕在,咱們的孩子定會安然無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