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柳在這撥丫頭中腦瓜最靈,立刻明白了林若秋的意思,可她卻咦道:“娘娘為何不跟陛下說道,卻捨近求遠去求助未央宮?”
林若秋笑道:“說了又如何, 陛下能幫我一次, 難道回回都來管這種閒事?”
況且這種事說得多了, 楚鎮肯定會先膩煩她。不管在外人眼裡, 她跟楚鎮目前有多恩愛, 林若秋始終牢記著那人是皇帝,她可以受寵,可以撒嬌, 卻不能挑撥離間故意生事——那不是博取同情,那是自尋死路。
再說了,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, 皇帝又能拿自己親媽怎麼樣?魏太后再怎麼同她過不去, 在外人眼裡也是無傷大雅的, 林若秋若仗著一時的恩寵妄圖與太后正面相抗,最先壞的肯定是她的名聲,孝道是大過天的。
傻子才會以卵擊石。
心中有了主意,這一晚她睡得很好,齊婕妤的鬼魂也未再來纏她。大概天子身上陽氣旺盛,林若秋每晚如八爪魚般摟著楚鎮的脖子,噩夢便不攻自破了。玄學,真是玄學。
次日她醒了個大早,竟可說是跟皇帝同時起身。楚鎮見她如此自然詫異,林若秋便說起太后派人來請她的事。
楚鎮眉頭微微蹙起,眸中顯出些冷色來,“太后又要見你?”
他也會說又,可見魏太后屢次生事也著實挑戰到兒子的耐心。林若秋抱著他的胳膊嬌憨搖晃,“有什麼不好?臣妾也願意跟太后多多親近。”
楚鎮白她一眼,意思分明指她說謊。
林若秋吐吐舌頭,謊話總比真話叫人舒服。她道:“如今太后娘娘那裡有了抄經的人,想必用不著臣妾,多半只是敘幾句閒話而已。”
她說的正是魏雨萱。聽說這幾天魏太后天天將魏雨萱叫去抄經,大概美人字跡娟秀,看了也會更加賞心悅目。
楚鎮則連表妹長什麼模樣都快忘了,根本他就沒見過魏雨萱幾次,因頷首道:“那你記得快去快回。”
想了想,又補充道:“若太后強自留客,就說朕與你約好了一道用晚膳,實在無暇。”
皇帝也算為她考慮得很周到了,林若秋便笑嘻嘻的朝他作了一揖,“謝陛下。”
楚鎮握著她兩隻粉白的拳頭凝視片刻,忽的輕輕俯身,在她額頭印下一吻。
直至皇帝離去,林若秋猶自愣怔在原地,臉上有些發燒。她沒想到楚鎮撩人的技巧越來越純熟了,想她從了解皇帝隱疾的那日起就已決定,可以與其做家人,做姐妹,甚至做無話不談的閨蜜也無妨,結果如今相處久了,倒是常有怦然心動的時刻,林若秋想勢必做不成好姐妹了——不過話說回來,你會給好姐妹生孩子嗎?雖說科學技術貌似已攻克這道難關,但心理上大概是不能接受的。
也好,有點情意不是不行,生活或許會更有滋味,只別陷得太深就夠了。林若秋想著,便讓紅柳替她更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