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賢妃只得將碗碟收回去,“抱歉,是本宮疏忽了。”
她畢竟未曾生育過,想不到這些也是情理之中。林若秋只得又一番謙辭推讓,心裡真是累——這些應酬功夫太過惱人,早知道就別出門了。畢竟楚鎮已經免了各宮請安,她只要安分點,本可以避開這些瑣事滋擾。
趙賢妃卻察覺不到對方的煩躁,諄諄問她些懷孕期間的注意事宜,仿佛她這孩子不是為自家生的,倒是為別人生的。
林若秋耐著性子,勉強整理出一副笑臉,“娘娘何須如此在意?來日您若生下一個活潑伶俐的小皇子,自然就知道養孩子折不折騰了。”
趙賢妃啞然,她要是能生還須這般費事麼?不過她方才明里暗裡示意多遍,也不知林若秋聽沒聽懂——又或者故意裝傻充愣。
趙賢妃可不信這宮裡真有天真未鑿的人,不過對方執意裝糊塗,她也不便挑明:如今不比先帝那時候,先帝那是指明了昭憲皇后乃眾子之母,而她若想撫養林若秋的孩子,又不能撕破臉皮,最好是你情我願。
趙賢妃便笑道:“妹妹可知這孩子是男是女?”
林若秋含糊說道:“太醫說月份太小,驗不分明。”她對於古代的醫術也不十分信服,這玩意不像B超,總得生下來才能作數。
趙賢妃嘆道:“若是公主倒罷了,若是皇子,妹妹可有為他的前程打算?”她睨著林若秋,“據本宮所知,永昌伯府這一兩年來入不敷出,已是大不如前,有這麼一個負累的母家,妹妹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呀!”
林若秋平靜說道:“誰能慮到終身百年?妹妹若真有幸誕下皇兒,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,他自己的前程當自己去掙,難道還得旁人捧著送到他手裡麼?”
話音剛落,便聽到一陣響亮的鼓掌聲,卻是楚鎮言笑晏晏從一座假山石後轉過身來。
亭子裡的眾人都唬了一跳,齊齊下跪,“參見陛下。”
楚鎮快步上前,親自將林若秋攙起,“你懷著身孕,就別多禮了。”
趙賢妃仍維持著半蹲的姿態,眼見二人情狀,雖早就決定不問情愛,心內還是有些酸澀。
好在楚鎮不是那等磋磨人的性子,很快亦令她起身。
趙賢妃這才聲音乾澀的道:“陛下來了有多久了?臣妾竟不知道。”
林若秋被楚鎮拉著一隻手,亦豎起耳朵聆聽,這男人太可怕了,做賊都不露形跡的。
楚鎮促狹的颳了下她的鼻樑,“你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