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這日, 看來他竟已做好萬全的準備,行事有條不紊, 倒像是布下天羅地網的獵人。
林若秋則成了困在羅網中的幼獸,她忙道:“容臣妾暫離片刻。”
其實她已經洗過澡了,不過看楚鎮這副胸有成竹的架勢,林若秋覺得自己不妨再洗一個, 她緊張得都出汗了。
楚鎮目光炯炯的從她臉上掃過,“去吧。”
林若秋潰不成軍地告退, 心道皇帝這是真出息了, 換了從前的楚鎮, 哪能有這樣鎮定從容的氣魄?
她心裡不禁打起鼓來。林若秋原本不抱期望,可見了皇帝的模樣,她不禁暗暗猜想皇帝是否從哪裡學了些秘法邪功的東西,等會兒自己不會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吧?
帶著滿腔疑慮, 林若秋這趟洗澡就快了許多, 反正也只是簡單沖一下身上的汗。
不過等她出來時, 楚鎮的眼中便亮起了燈籠, 但見面前人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紗般的褻衣,那衣裳的顏色原是相當樸素暗淡的青灰色,無奈布料極薄,隱隱透出裡頭繡著鴛鴦的鮮紅肚兜——比起明目張胆的引誘,這般影影綽綽倒更顯撩人。
林若秋羞答答的上前,向他欠了欠身,“奴家拜見官人。”
不就是框框梅麼,她曾經也看過,表演起來自是似模似樣。
楚鎮的眼睛都直了,喉間更是悄悄咽了口唾沫,他伸手便將女子的腰身攬住,“姑娘姓甚名誰?家中所住何地?”
這還真有劇本吶?林若秋暗暗翻了個白眼,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楚鎮唇上,認認真真的道:“露水姻緣而已,官人何必苦苦追問,沒的掃了雅興。”
這會子她卻變成了聊齋里的狐精,哄得書生來到山裡,欲要吸食那人的陽氣。
楚鎮眸色略暗,十分配合的沉醉其中,“小娘子真箇風趣人也。”
林若秋一鼓作氣,索性撒嬌撒痴勾住楚鎮的腰帶,按說楚鎮的重量比她多出一半不止,但竟就這麼輕輕鬆鬆被她帶了過去。
銀鉤放下,床帳內便只能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。
接下來便順理成章該寬衣了。林若秋屏氣凝神看皇帝掀開衣裳,原以為會見到難得一見的奇景,及至正式看清那東西的真容,她卻鬆了口氣。
還以為會嚇一跳,但其實與她上次所見並沒差太多,遠達不到壯觀的程度——要真能在短期內發生劇烈的變化,林若秋反而該擔心皇帝的身子是否無恙。
現在這樣倒更好,無論如何,熟悉的事物總能叫人安心些。
楚鎮這回卻無須她百般安慰,神色自若地將銀托子戴上,後面還掛著一個小小的藥囊。
林若秋偷眼望去,見那東西當真精緻,也當真小巧,可知是比照著皇帝的尺寸來的,看起來還挺新,應該不是前朝宮裡傳下來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