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公公?溫嵐亦不禁露出喜色,莫非陛下發現她在園中,特意命魏安帶人過去?
想不到林昭容不肯接受她的投誠,反而是陛下先取中了她,倒真算得意外之喜。溫嵐於是舒腰展袖,愈發顯出端寧柔美的氣度,既是侍奉陛下,自不可太過奴顏媚骨,反而該表現出世家女子的風韻來。
待那人到了近前,溫嵐便向他淺淺一點頭,“公公。”
魏安有點驚訝此人竟認得自己,但這樣更好,就免得多說廢話了,因含笑鞠了個躬:“溫姑娘。”
溫嵐按捺住心急,假裝鎮定的道:“是陛下讓您來接我的麼?”
怎麼會想到這上頭?魏安臉上的錯愕幾乎掩飾不住,半晌方回過神來,搖了搖頭,“不是,但陛下確有旨意令小人轉達。”
他臉上似乎帶點似笑非笑的神氣。
溫嵐莫名有些不安,“公公請說。”
“陛下有旨,請姑娘您即可離開行宮,車馬已在山莊角門外等候。”魏安一字一句清晰的道。
溫嵐的臉忽然白了,她咬緊顫抖的牙關,免得傷著舌頭,“為何?臣女自問並無任何錯處。”
魏安笑了笑,“您當然沒錯,只是您在這兒,難免會有人覺得不舒服。”
“是林昭容?”溫嵐忽然懂得了,眼中划過一絲怨憤,就知道林氏並非傳言裡那般性情隨和,這還沒見上面呢,就忙不迭地抨擊異己,皇帝怎會專寵這樣一個妒婦?
魏安緩緩搖頭,似是嘲笑她的愚蠢,“與昭容娘娘不相干,只是您待在這兒不合適,這行宮是為陛下與諸位宮中內眷打造的。溫姑娘您是什麼身份,怎好跑來這種地方,還是早些回去伺候大長公主要緊。”
溫嵐到底有些不甘,仿佛溺水中的人抓住唯一一根稻草,“但臣女此番前來原為陪伴太后娘娘,既然太后娘娘……”
魏安不留情面的打斷她,“太后娘娘自有陛下和林昭容陪伴,要您操什麼心?溫姑娘您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。”
溫嵐頓時臉色刷白,並非因為這些尖酸刻薄的話語,而是——她很清楚,若無皇帝的授意,魏安絕不敢對她說這些譏刺的話,且一個御前太監怎可能這樣言語冒失?
看來並非林昭容要趕她走,而是皇帝容不下她。她若死皮賴臉地強留著,才真正是將公主府的臉丟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