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秋想起自己路上捎帶了些耳鐺扇墜之類的精巧小飾物,因命紅柳整理出來,送去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宮裡,安然那裡也留幾個,無論什麼年齡段的女人,對於美的追究都是無止境的。
紅柳問道:“太后娘娘那裡也送麼?”
林若秋想了想,“太后娘娘不喜人濃妝艷飾,送些吃食過去吧。”
正好她托人弄了一袋子干制的酸棗仁,魏太后不是受了驚嚇麼?這個泡水喝安神最好,再有就是王廚娘新開發的一些糕點——對林若秋這個吃貨而言,此舉已算得上忍痛割愛,魏太后再不領受,那她也無能為力了。
其實林若秋本可以不做這些事,她稱不上魏太后的正宗兒媳婦,也犯不著去拍這位老人家的馬匹。魏太后再怎麼不待見她,大不了不理會就是了,林若秋之所以願意同這位太后娘娘握手言和,主要還是看在皇帝的面子,她不願讓楚鎮在二者之間為難——雖則這難處完全是魏太后自尋煩惱,林若秋從沒打算同這位高貴的女性過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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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長樂宮中,魏太后將魏語凝叫到身前問話。見她舉動艱難,胳臂上的傷處仍十分駭人,不禁嘆道:“好在如今已經入秋,否則傷處該潰爛得更加厲害,現下也不知幾時能好。”
魏語凝靜靜說道:“好不好的無妨,臣妾只願太后您平安無恙。”
她半邊頭髮在火中燎去了大半,如今只用一方青布裹著,失去了平日的美色,卻多出幾分楚楚可憐之態。
魏太后雖然動容,腦中驀地想起林若秋那句話,冷不丁道:“那夜你為何恰巧出現在哀家禪房外邊?”
雖說這回屬魏語凝損傷最重,可魏太后聯想到這侄女兒素來的心性,終不免有所憂慮。
魏語凝平靜的看向她,輕輕說道:“母后是在疑心臣妾麼?您若有證據,不妨將臣妾押進暴室,臣妾絕不敢抵抗。”
魏太后不禁語塞,她若能找到證據,哪還用得著親自將人叫來細問?可惜查來查去,也只知道那間禪室正好挨著灶房,又逢天乾物燥,不知是哪個沒長眼的女冠忘了熄滅柴炭,才釀出這場意外。
魏語凝輕輕闔目,臉上有些慘然,“若臣妾說只是想遠遠地在外頭看您一眼,你會信麼?自然了,打小您眼中就只有四妹妹,何曾記得臣妾?”
魏太后想起自己素來重視嫡出而非庶出,固然也是道理,可對魏語凝而言到底還是太過分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