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頭遭懷孕的喜悅與震驚,林若秋此刻已鎮定了許多,她笑盈盈的望著黃松年,“看大人的意思,似乎對本宮的身孕亦頗為意外,那您之前猜想的是什麼?”
黃松年從進門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,顯然早有猜測。但很顯然,他猜錯了。
這位老大夫忙咳了兩聲,抹去臉上的尷尬,那些話當然不好明說出來。只不過——他還以為林主子是個頗有謀略的心機女,懂得給自己下毒這樣的招數,如今看來分明還是個傻白甜嘛。
但陛下似乎就愛這樣的傻白甜。
既然驗出身孕這樣的大事,黃松年自然不敢再耽擱,提著藥箱便要去回稟皇帝。
林若秋輕輕提醒道:“見了陛下,大人想必知道該怎麼說。”
黃松年面色凝重,“是,微臣定不辱命。”
雖說懷上龍胎是大喜,可他總不能說林主子一切無恙,必得強調林主子如今因受禁足之困,寢食難安,這樣子自然沒法安心養胎——看來這位昭容娘娘其實也不太傻。
林若秋看他踏著樓板匆匆下去,不由得輕輕按上肚子。有更好的地方度日,她自然不願待在聽雨樓百無聊賴,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,只怕魏太后才因打壓了她而高興,這會子又得大動肝火了,似乎連老天爺都看不得她受丁點委屈。
如果可能,她希望這一胎是個男孩,不為了爭寵鬥氣,不為了給魏家那起子人難堪,她只想讓皇帝稍稍得到點慰藉:盼了這麼多年,總算有雲開月明的那天。
如若楚鎮知道這個消息,他會是什麼模樣呢?林若秋的嘴角不禁愉悅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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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松年一把老骨頭雖然氣虛體弱,偶爾卻也能健步如飛。還不到半天功夫,他從聽雨樓出來、轉眼又去了太和殿的消息便傳開來。
甘露殿中,謝貴妃正在凝神寫字。當她亟須定神的時候,常會做這麼一番功夫。謝貴妃常道字如其人,她的字遒勁有力,飽滿端正,一如她素來不動如山的心性。
明芳感慨道:“宮裡人常夸林昭容的字好,可她哪比得上娘娘您?只是娘娘一向不顯山不露水,也懶得叫人知道罷了。”
謝貴妃語出不驚,“她得她的利,本宮得本宮的名,有什麼可計較的?”
也是,娘娘胸懷博大,怎會在意這種小事?明芳欽佩了一會兒,可想起適才得知的消息,終忍不住遲疑道:“聽說黃松年去了太和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