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了想,“那咱們這回還要不要送禮?”
“送,當然要送,尤其不能被甘露殿那位比下去。”趙賢妃咬著牙,卻無可奈何。
同為後宮妃妾,自然是免不了嫉妒的,可她也只好違心地給林若秋道喜——這狐媚子祖上是燒高香呢,簡直滿宮的運氣都匯聚到她一人身上了,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事?
當日黃昏,林若秋便結束了難得的冷宮兩日游,告別了這棟頗顯風雅的樓閣,紅柳在身後為她提著包裹——還是來前打點好的那些,如今原封不動的又給拎回去。
沉穩如紅柳亦不敢感慨世事無常,“太后娘娘原盼著能將娘娘困住,誰知恁快便放了出來,只怕那一位氣得臉都綠了。”
林若秋輕聲說道:“也許失望的不止太后娘娘一人。”
這兩天閒來無事,她倒想通了一些關竅,魏太后縱要對她動手,似乎不該挑在這個時候,在行宮或是回宮的路上不是更好?遠離宮中,隨便找間廟宇將她打發去清修便是了,也是避免她跟皇帝接觸——長久不見,沒準就漸漸忘了她這個人了,豈不乾淨利落。
這次的中毒局更像是一時興起,又或者趁勢而為,已經有人出手了,魏太后才幫著把局面做下去。
紅柳咦道:“娘娘您是疑心……魏昭儀?”畢竟在魏昭儀回宮之前,太后娘娘可沒這麼不計後果,多少還是顧著點臉面的。
林若秋輕輕吐了口氣,“我只是這麼猜,並不能確定。”
應該說魏語凝對她一直有一種類似敵意的情緒,林若秋亦有所知覺,只是此人未曾露出馬腳,林若秋也不好輕易下判斷。
紅柳想想亦有些後怕,“若真是她,那她藏得可真夠深的,咱們該怎麼辦?”
魏昭儀借著魏太后行事,便穩穩占據了孝道的大旗,若魏太后一意孤行要幫她遮掩,只怕此人永遠難以揪出。
林若秋想起那晚白雲觀中走水,倘若不是意外,也許連方姑姑都是枉死。再如何剛強有決斷的人,手上沾了人命,也不可能毫無動容罷?
她驀地問道:“我聽說中元節前後死的人,往往會變成極具煞氣的厲鬼。”
“是有這種說法,”紅柳點點頭,“娘娘您怎麼突然想起這個?”
林若秋眸中微冷,“沒什麼,我只是想,因果報應有時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她自己就挺怕鬼,但那只是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,而非做賊心虛,可那些真正做賊心虛的人呢?只怕當初下得了狠手,如今卻要擔心厲鬼追魂索命。
或許,她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