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秋隱隱覺得謝貴妃在推波助瀾,至於是真心為她好,亦或是故意引起眾嬪妃對她的敵對,則見仁見智了。不過林若秋的目的正是為這一胎造勢,好引蛇出洞,因此謝貴妃的舉動恰好合了她的意。
趙賢妃得知後則有些憤怒,“夢日入懷?她可真敢講,怎不說這孩子是文曲星下凡得了?”
“呃,這金烏之說貌似比文曲星更尊貴些。”川兒好心提醒她別大小不分。
“那就更要命了,”趙賢妃怒不可遏,“幾時聽說過有這種事?那日頭好端端在天上掛著呢,掉進肚子裡,虧她怎麼想得出來。”
“您覺得是林妃故意捏造?”川兒眼神凝聚,“可史書上也不乏類似的例子。”
“那些都是後人編的,林氏也不過有樣學樣罷了。”趙賢妃沒好氣道,“皇帝可真是傻瓜,這種鬼話也相信。”
林若秋並未被趙賢妃的唯物精神打動,她忙著參加中秋宴呢。在這次的宴會上,林若秋可謂出盡風頭,宗親命婦們紛紛向她舉杯敬酒,大抵是信了那異夢之說,又或者是因皇帝滿心高興,眾人才不得不做出深信不疑的模樣。
這樣大庭廣眾的熱鬧下,楚鎮看她的眼神仍是蘊滿了柔情,林若秋只得羞答答垂下頭去,她真是不習慣——也許以後不得不習慣。
酒宴才進行至一半,魏語凝便醉意朦朧的告退,在林氏進宮之前,她這位昭儀娘娘原是極有風光的,可隨著林氏寵愛彌盛,眾人已將她忘懷得差不多了,甚至於她這樣擾亂宴會的興致,也沒人出來說個不字。
當然更不會有人挽留。
魏語凝走到中庭那棵桂花樹下,酒意已醒了大半,她鬆開素英攙扶著她的胳臂,眸中漸漸明晰,更不顯半分醉態。
素英早猜到她故意裝醉——方才席間昭儀娘娘並沒飲多少酒——多半還是覺得不自在才偷空出來,因輕輕為她拍背,好將胃裡那點酒意控出來,一壁埋怨道:“方才人人都向林妃娘娘道賀,獨咱們不去敬酒,主子就不怕林妃起疑心麼?”
魏語凝冷笑道:“有什麼可疑心的,賢妃不也沒去?”
看著曾經地位遠低於她的女人,如今卻已爬到她頭上,換誰能咽下這口氣?更別說照宮裡的規矩,她還得喚林若秋一聲姐姐,她怎麼配?
素英面露躊躇,“那可不一樣……”
趙賢妃家世出眾,位分又尊貴,她就算給林氏臉色看也不算什麼,自家主子不過是個失寵已久的昭儀,有什麼資格不去巴結林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