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秋唯有嘆息,她也想呢,可就是邁不過心裡那關,總覺得意難平。難怪人都說從女人到母親是巨大的一步,林若秋生了兩個孩子,已然覺得身上母性的成分十分沉重,要她不管不顧像從前那般恣意當然是不可能的。
為了照顧兩個孩子的口味,林若秋這些日子特意清淡飲食,壓抑住平時的喜好,總算將奶水調和回來。雖說不用全天候地給兩個小魔星當保姆,偶爾像這樣餵上一陣子,林若秋便感到難言的滿足,當然胸部的脹痛也因此紓解了。
楚鎮笑道:“如此甚好,朕也覺得你不該常常吃藥。”
林若秋白他一眼,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羞於去找黃松年——這老頭子實在太悶騷了,隨便一個斷奶的舉動都能被他解讀成歪門邪道,林若秋可不想再造成任何誤會。
想到此處,她問向皇帝,“那件事您解釋清楚了麼?”
楚鎮誠懇的點頭,“當然。”
至於黃松年信不信,則是另一回事。皇帝反正沒放在心上,總歸是兩口子的閨房之趣,別人還敢大聲嚷嚷不成?
林若秋鬆了口氣,“那便好。”仍一手抱著楚瑛,一手拍著他柔軟的背部,幫他將嗝打出來。
雖說林若秋衣裳整齊,動作也十分小心,可舉手抬足間,仍不免有薄薄風光透出。楚鎮知趣的道:“朕該不該迴避?”
林若秋心道你要真想走早就走了,何至於留到現在?不過她已習慣楚鎮越來越厚的臉皮,索性聽之任之,無奈的道:“不必了,也沒什麼羞於見人的。”
反正他是孩子的父親,一家子之間,還需這般約束拘謹麼?
楚鎮遂收起調笑,只專注地望向躺在她懷中的嬰孩,小糰子微閉著眼,小嘴一張一合著,完全靠本能在進食,卻乖巧得不像話。
室中一片安寧與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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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賢妃嫻熟地將魏太后扶到內室一張軟榻上躺下,又為其蓋上一床薄被,這才恭敬地屈身告退。
太后娘娘午飯後照例要歇晌一個時辰,她自然無需打擾,反正晚間還會再來。
崔媼送走客人,回來卻發現魏太后兩隻眼仍穩穩睜著,半點睡意也看不到,便知她只是嫌棄趙氏聒噪,懶得應酬。
崔媼笑道:“賢妃娘娘倒真是純孝仁厚,這宮裡的嬪妃沒有一個比她更盡心的。”
一天三頓地服侍魏太后用膳用藥,照顧老人家的衣食起居,逢著天氣晴好時,還會親自領魏太后到園中走走,幫助鍛鍊筋骨——哪怕親女兒也只能做到這份上吧。
魏太后佝僂著腰,往漱盂里重重漱了一口。正逢春夏之交,魏太后難免犯了痰疾,喉間總麻麻刺刺的不舒服,好容易緩過點勁兒,她才冷聲道:“什麼孝不孝的,無非是想從哀家這裡討得好處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