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底下沒有不談錢的生意,何況趙氏從前對她不過泛泛,如今卻忽然殷切起來,傻子也猜得出為了什麼。
崔媼嘆道:“看來皇帝來這麼一出,賢妃娘娘還是心急了。”
歸根結底還是趙賢妃太過自負,以為宮中皆仗著資歷說話,林淑妃生該排到自己後頭。卻低估了皇帝對林淑妃的情意,也許在皇帝心裡,這淑妃的位置還不夠高呢。
所以趙賢妃才會病急亂投醫,求到太后娘娘這兒來。
崔媼想了想,問道:“那太后您要幫她麼?”魏太后跟皇帝的關係已經這樣壞了,雖說不干林淑妃的事,可林淑妃卻是皇帝心尖上的人,若因這個觸怒皇帝,只怕得不償失。
魏太后緩緩搖頭,“哀家哪裡幫得上她。”
連太后自個兒都這麼說,看來是真灰心了。崔媼想勸勸太后往好處看,卻無從勸起,至親之間的心結是最難解開的,皇帝被瞞了多久,或許就需多久來破除這層迷障。
崔媼沉默道:“既如此,您何不乾脆將賢妃娘娘拒之門外?”
反正不打算允諾趙氏的要求,這不白白吊著人家麼?
魏太后冷笑道:“你也不看看皇帝多久沒來長樂宮請安,哀家還有何地位可言?有個趙氏常過來看看哀家,好歹別叫人以為哀家死了。”
趙氏雖然急躁冒進,卻也有她的用處。魏太后風光了大半輩子,如今只能靠趙氏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媳婦來撐撐門面,她卻不知是喜是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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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賢妃沿著湖邊那道白石築成的長堤緩緩走去,已然嘆息連連。
川兒關切地隨在她身側,“娘娘因何事不快麼?”
趙賢妃白他一眼,這樣顯而易見的事還來發問,真不知是她太蠢還是身邊的人太蠢。
川兒便笑道:“原來娘娘也覺得太后有心敷衍。”
趙賢妃輕輕踢他一腳,川兒靈活的閃過,又笑嘻嘻的道:“那您還每天過去伺候,這不自個兒給自個兒找不痛快麼?”
“少來耍嘴皮子。”趙賢妃叱道。她何嘗願意服侍那脾氣古怪的老虔婆,可是,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別的辦法,就算不能指望魏太后幫她壓一壓林若秋的位分,好歹能博一個孝子賢孫的美名,總好過兩頭落空。
川兒提議道:“何不找貴妃娘娘相商?”
“她?”趙賢妃呸了口,“她巴不得看本宮倒霉呢。”
況且謝婉玉最擅長坐山觀虎鬥,橫豎壓的也不是她的位分,謝婉玉著什麼急?唯獨趙賢妃處境犯難,白白進宮若干年,卻叫一個新人騎在頭頂,她的臉往哪兒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