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旁一個溫和醇厚的聲音道:“張嘴。”
林若秋下意識抬起下巴,便覺一粒粗糙硬實的物體落入齒間,那酸甜夾雜的滋味激得她舌尖一爽,她抖擻精神問道:“是什麼?”
“新醃的話梅,好吃罷。”楚鎮揚了揚手,仿佛有意逗她,“還要不要?”
結局毫無意外,林若秋很沒骨氣的被誘惑了。她有滋有味的嚼著話梅果,心頭不無鬱悶:難怪都說由奢入儉難,她果然還是更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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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若秋身為內宮女眷,不便與外男來往甚密,因此林從武進宮那日她並未親自面見,只讓進寶帶了些必要的衣裳什物過去,當然,銀兩也是必不可少的。林若秋不敢給他太多,怕他被人引誘到賭場裡輸個罄盡,雖說吃一塹長一智,剛進宮首要的是學規矩,而非長見識。
進寶回來時便笑眯眯的告訴她,“二少爺在外頭處得很好,雖然初來乍到,卻也結交了幾個親朋。”
性格外放的人要打交情自然是容易的,不過資歷受限,林從武也見不到多麼厲害的人物。可當林若秋聽到他跟忠勇侯府的二公子頗有來往時,她卻真心詫異了,“二哥怎麼認識那人的?”
進寶撓頭,“不知,京城就這麼點大,偶然也能遇上罷。二少爺說的話才叫好笑,他說忠勇侯府那位李清公子竟頗羨慕他,也想到宮裡來當侍衛呢!”
林若秋忍俊不禁,“這真是說笑了。”
李家的爵位雖叫長子襲去,可李清身為老侯爺次子,皇帝又有意撫恤,自然不可能讓他當個侍衛這樣簡單,多半會在朝中擇一要職任之,這位二公子真會開玩笑。
其實這話或許半真半假咧。林若秋看書的時候雖不夠詳盡,可被安然一提醒,她亦想起那段故事。難道李清之前賭氣離去,如今卻仍余情未了麼?那麼宋皇后對這位故人又將如何?
不過這些並非林若秋所能管的事,她便懶得多操心了。出月之後便是林若秋晉為淑妃的冊封禮,想起那些繁冗不堪的流程與累贅厚重的衣裳,林若秋便覺得頭疼,光是淑妃的首飾都這樣沉重,宋皇后想必更不消說了——難怪她總躲著不願見客呢,多累呀。
趙賢妃並未如先前所說那般稱病,依舊盛裝出席了林若秋的慶典,只是在儀式結束後兩人打招呼時,趙賢妃臉上閃過一絲難堪。
林若秋知道她在為稱呼問題發愁,很大度的選了台階下,“姐姐與我同在妃位,就不必過分拘泥禮數了,仍和先前一般姊妹相稱吧。”
她已經在位分上越過了趙賢妃,自然不必同個稱呼較勁。
趙賢妃則如蒙大赦,笑容滿面上來牽她的手,“妹妹說的很是,咱們姊妹本就不應如此生分。”
川兒在後方悄悄嘀咕,“您別得意,淑妃娘娘是怕您把她叫老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