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是有人指使的,故意給她找些亂子,是謝貴妃?還是趙賢妃?
林若秋自然不可能去找她們理論,一來這兩人根本不會承認,二來她在四妃之中資歷最淺,能協理六宮全仗著皇帝的偏私,若為了這麼點小事就鬧得雞犬不寧,宮中人編排起來更不像話。
程姑就勸她道:“娘娘無須為此著惱,她們再不甘心也罷,這差事是陛下親自交到您手中,誰又能說半個半字?”又輕輕笑道,“鬧一鬧也好,鬧得大了驚動陛下,只怕那起子小人反而該提心弔膽了。”
林若秋誠心向她請教,“姑姑覺得是誰的意思?”
程姑莞爾,“娘娘不是已經有主意了麼?”
林若秋唯有嘆息,謝貴妃再如何,面子上總是對她客客氣氣的,趙賢妃脾性大,倒總明里暗裡和她過不去。可比起趙氏,她更畏懼的卻是謝氏,借劍殺人之輩,總比親自動手來得聰明,也更危險。
這還沒到後位之爭的時候,便已經勢成水火,真到了那一日還不知會怎麼樣呢。
不管怎麼說,她現在無心思量這些,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,林若秋只想速速啟程去往行宮,再待下去,她連腦子都要熱爆炸了。
胡卓來為她請平安脈的時候,卻告訴她一個消息,椒房殿的宋皇后漸漸停了藥,看來頗有好轉的跡象。
林若秋詫道:“停藥不需經太醫看診麼?”難道這藥自己想停就能停,也太草率了些。
胡卓年紀雖小,卻著實機靈,“娘娘你可知,椒房殿那位得的多半都是心病,哪是藥石能夠療治的。這藥多吃或少吃,無非就在一念之間而已。”
林若秋默然,看來宋皇后多年來纏綿病榻純粹她自己的意願,而非得了什麼頑疾。這便罷了,她不願與宮中人往來,稱病自然是最好的做法,只是如今怎麼又想好了呢?
胡卓向來藏不住事,在她這裡尤其如此,“微臣偷偷看過師傅的脈案,那藥量是逐份減少的,正好師傅日前也到椒房殿去過,想來正是皇后娘娘的意思。”
林若秋微笑,難怪黃松年這幾天都不到她宮裡,只讓徒弟過來點卯,看來是另外遇見了大事。黃松年心思細密,自然不會隨便亂說,只是不料胡卓跟著師傅學了幾分機巧,卻將秘密捅到她這兒來了。
若黃松年知道徒弟的嘴這樣敞,不打死他才怪呢。林若秋輕輕咳道:“病氣反覆也不是什麼大事,興許皇后養了這些年,身子已漸漸痊癒了。”
胡卓卻道:“不然,皇后的病早不好,晚不好,偏偏於這時候好,娘娘您就不擔心麼?”
這小子一副智賽諸葛的模樣,林若秋不禁起了興趣,“你倒是說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