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不禁摸了摸鼻子,倒沒怎麼生氣,反倒有些高興,難怪都說女人衝動起來是不講道理的,紅柳方才沖他撒一頓火,反倒泄露了自己的心事——不就是說她心悅他麼?
事實上他也不必人人喜歡,有這一個喜歡他便夠了。魏安掂了掂秋香色鼓囊囊的荷包,便笑吟吟的跟上那人步子。
沾了銀錢,這感情便不純粹了,他怎麼能要銀子?
其實不用銀子他也肯辦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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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若秋坐上出宮的車駕,第一個感覺是不習慣。以前去行宮也算出宮,那儀仗可謂華麗無比,更別談兩人擠一輛馬車,光皇帝那座飾有金邊的御駕都能乘五六個人呢。
此番南巡按說路途遙遠,聲勢也該更浩大些,怎麼林若秋瞧著卻分外窮酸?她在裡頭坐著都快跟楚鎮肉貼肉了,簡直寸步難行,稍微挪動一下都能聽到他的一聲悶哼——十分容易引起誤會。
她懷疑楚鎮是故意為之,否則她打死也不肯跟這男人共乘,一路上得多受罪。
楚鎮則十分正直地攤開兩手,“朕這趟乃微服出巡,又不是做了狀元郎披紅掛彩遊街,自然得低調示人。”
林若秋嘀咕道:“狀元夫人也沒這麼寒酸哩。”
楚鎮便大笑起來,姿態親狎的將她抱住,“看不出朕的若秋倒是這樣死要面子之人,放心,等你做了朕的夫人,朕便讓人打造一座純金製成的車駕載著你巡遊京城,讓你好好風光一回,如何?”
林若秋光是想想那富麗堂皇的景象便覺得一陣惡寒,全是金子也太俗了,妥妥的暴發戶做派。不過她若真做了皇后,在旁人眼中也的確是個暴發戶吧,這麼一想倒合情合理。
既然不便動彈,林若秋只好規規矩矩坐著,垂頭喪氣的,像一隻鬥敗了的鵝。
楚鎮見狀既好笑又有些不忍,只得寬慰她道,“等到了運河口便可轉乘渡船,那時便寬敞多了。”
畢竟南下千里迢迢,放著水路不走去走陸路未免太費力了些,且乘船也能觀賞兩岸風光,自是更加愜意。
又說起江中有一種十分兇猛的野獸,名喚豬婆龍,常出沒水中襲擊船隻,且能噬人。
這個林若秋倒是在志怪小說里聽過,其實就是一種鱷魚——而且是體型較小,危險性偏低的那種,她便興沖沖的道:“到時候咱們捕一隻吧?正好御廚也在。”
她老早就想嘗一嘗鱷魚肉的滋味了,聽說有點像雞肉?不知道好不好吃,當然也得看做法:煎炒烹炸蒸慢慢試去,總有一樣合適的。
楚鎮看著她一臉嚮往的模樣,忽的替那些小可憐擔憂起來,他面前的才是猛獸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