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必就是古先生為他開的方子。
林若秋吃力地辨認片刻——看來天底下行醫的都一脈相承,寫出的字盡潦草得驚人,虧得她從前看黃松年的藥方看慣了,勉強能辨識清楚,所幸都是一些極尋常的藥材,而非她所腦補的蟾蜍、蜈蚣、蝙蝠等等可怕的東西。
不過這樣平常的方子,能起到作用麼?
林若秋心中懷疑,面上不禁流露出些許,楚鎮劈手從她懷裡奪過去,嘆道:“無論如何,姑且試一試吧。”
又睨著她道:“省得你終日紅眉毛綠眼睛瞪著朕,恨不得一口吃了朕似的。”
林若秋抗議起來,她那是純粹對美男的欣賞,可沒有半點欲求不滿的意思!皇帝這麼形容她,未免將她想得太膚淺了。
雖然她的確是個很膚淺的人,不過也是有底線的。除了楚鎮之外,她才沒對第二個男子這樣傾心相許過。
以後也一樣。
大古的方子自然是秘密,楚鎮找了個穩妥的小太監,只說是水土不服,命他照著方子去抓藥來,速去速回,連魏安也瞞得滴水不露。
等藥買齊之後,林若秋就命人燒了一大鍋熱水,悉數注進房中那個快齊人高的巨桶里——聽古先生說,這些藥是用來浸浴的,內服的另外再算。
將一扇屏風稍稍遮擋在門首,林若秋便要撤退,誰知楚鎮卻瞅著她道:“你不來幫忙?”
林若秋沒明白他的意思,皇帝洗澡還要人幫?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,以前也都是一人解決的呀。
顯然兩人還未達到能有神識交談的地步,楚鎮微微露出些窘色,只得坦言相告,“古先生說了,還得有人從旁按摩,好幫助藥力滲透。”
他說得一本正經,林若秋卻難免羞澀,“您自己不行麼?”
就算怕被外人知道,可皇帝又不是沒長手,她懷疑此舉有占便宜的因素——哪怕她是名正言順冊封的淑妃,可俗話說得好,妾不如偷,也許皇帝就是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呢。
楚鎮將聲音壓得更低,搖首道:“不成,古先生說了,得女子縴手加以調弄,才能更好發揮作用。”
什麼陰陽調和的玄學。林若秋聽他語氣十分認真,不像是作假,只得無奈道:“那好吧。”轉身闔門進去。
皇帝以前沒少用手幫她,既如此,她幫一兩回不算什麼,只是難免有種生疏怪異感,她不確定自己能做得好。
林若秋標槍一般在浴桶邊上站著,強迫自己非禮勿視。說來也怪,皇帝雖夜夜到她房中歇息,兩人的洗漱多半是分開的,除了到行宮泡溫泉的那幾回——不過被行宮附近的湖光山色吸引,兩人很難有空留意對方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