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林若秋竟不知該同情哪一位才好。就算魏安不妥在先,可紅柳下手沒輕沒重,萬一弄出什麼毛病來,亦難辭其咎。
林若秋囑咐綠柳道:“扶你紅柳姐姐回房休息,就說著了風寒,得靜養幾日。”
說罷瞧了瞧紅柳的臉,但見她赤紅面龐幾乎能滴出血來,便知她著實又羞又惱,可知魏安此舉有多麼魯莽:明明這姑娘是暗自傾心於他的,只消一句話就能成就好事,結果他卻親手將她推得更遠了。
林若秋目送那兩人離去,這廂望著仍舊醉死的魏安卻一籌莫展,無論此人所為多麼逾越,可他從小陪伴皇帝長大,跟在皇帝身邊的時間只怕比她這個淑妃還多上許多呢,紅柳下手又快又狠,縱然情有可原,只怕皇帝仍得著惱。
林若秋想了想,還是得請進寶過來照顧些時,再讓胡卓驗一驗魏安的傷勢,理由嘛,就說他跌了一跤,至於為何傷在後腦勺上……就讓胡卓自己去想像吧,反正喝醉酒的人跌個四腳朝天也不稀奇。
她願以為此事會令皇帝不悅,誰知楚鎮晚間親自同她解釋,說魏安什麼都跟她說了,是自己不對在先,不干紅柳的事,請她莫要責罰身邊宮人。
還算得有擔當的,林若秋原本對魏安一落千丈的印象回升了些,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吧。她點點頭,又問道:“陛下可知是何緣故?”
魏安不似酗酒之輩,何況人喝醉了按說該爛醉如泥,何以他卻格外亢奮,還拉著紅柳不肯撒手?
沒見過這麼“主動”的太監。
楚鎮張了張嘴,面上滑過一絲為難,但終究坦然相告,“魏安誤喝了朕藏在窖中的鹿血酒。”
否則他一個處事多年的御前總管,何至於會犯這種足以身敗名裂的錯誤,當然偷喝酒肯定是他不對,這一點楚鎮自然不會替他擔責。
林若秋覺得腦子有些混沌,“什麼是鹿血酒?”
她原是懵懂,及至見皇帝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,也便明了其意:想必是和壯陽有關的東西。
不過聽他的意思窖藏多年,仿佛是極為珍惜的東西,連南巡都隨身帶著——他準備這個幹什麼?
楚鎮愈發侷促,小聲道:“萬一哪天能派上用處……”
呃,真不知該說皇帝賊心不死還是雄心不滅,但看來還真叫他撞上了,萬一那游醫真能將皇帝治好,這壇鹿血酒或許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,助皇帝大展神威。
林若秋於是以更小的聲音問他道:“這幾天您感覺如何?”
鹿血雖好,對於一個閹人的效果不該這樣強烈,除非他已部分恢復男性該有的特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