須臾,大古方輕輕將銀針取出,只見針尖尾端呈現一縷淺淺的紫黑色,若不留心,實在難於發覺。
這下,眾人自然對他的醫術深信不疑。
大古道:“此毒並非傷在肌理,而是重創骨髓,久而久之,四肢日漸麻木,與活死人無疑。”
可想而知這刺客的法子有多高明,若今日受傷的是皇帝,若無古先生在此,恐怕誰也發現不了這隱秘的毒素,就算皇帝日後病倒,也只會以為是政事操勞、龍體疲累的緣故,反而忽略了那刺客背後的幕後真兇。
林若秋只覺毛髮森豎,忙問道:“先生可有法子解救?”
事關己身,林從武亦不敢疏忽,忙豎起耳朵聆聽。
大古瞥了他一眼,方慢慢說道:“有兩種法子可行。其一,以毒攻毒,慢慢療治,只是費時頗多,少說也須半年,且即使最終治好,也可能不良於行。”
聽他的意思,大約是以藥物相剋之法,只是用來治病的藥也是毒藥,難免產生不小的副作用,這樣吃上半年,沒病的人也能吃出病來。
林從武忙問道:“那第二種呢?”
大古並不賣關子,“不然,恐怕要刮骨療毒。”
林從武臉都白了,他當然聽說過關二爺刮骨療毒的典故,人人都佩服這位英雄的勇氣,可沒幾個願意自己去當英雄的。
大古身為醫者,自然不會為難病人,只平平靜靜說道:“兩者法子各有利弊,林侍衛可任擇其一。”
胡卓因對方技高一籌,原本頗覺得沒臉,聽到此處反倒來了些精神,大夫的醫術再高明,也得看病人願不願意治呢,換了他,或許寧願安安靜靜等死,何必受這種罪。
林若秋對這位從小陪伴的二哥多有了解,雖然練的是武藝,膽子卻並不大,甚至還有些暈血的症候——少量血是無妨的,可若是用鋒利的刀刃剖開肌理,再一點一點磨去骨頭上的毒質,他恐怕當場就得暈倒。
“還是吃藥好了,反正咱有的是時間。”林若秋給他找台階下。
誰知林從武今非昔比,毅然決然的道:“不,請先生為我刮骨療毒。”
大古聞言並未露出分毫讚賞,只波瀾不驚的道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