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總是如此,對於血緣似懂非懂,他們更熟悉“玩伴”這個概念。
林若秋很是得趣,又去問兒子,“阿瑛呢,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?”
楚瑛眼神放空了一會兒,這使他看上去像個成熟的小大人,好半晌才吐出模糊的兩個字。
林若秋側耳聽了聽,仿佛是在說“妹妹”,不禁笑了起來,又道:“什麼原因呢?”
這回楚瑛乾脆閉著嘴不說話了。
楚鎮嗔道:“他才一歲出頭,你指望他說多少話?”又拍著兩個孩子的背道:“好了,別在外頭站著,都進去玩罷。”
甲板上安靜下來後,他方瞅著那一方隱秘的天地道:“到瓜熟蒂落,又得明年罷?”
林若秋嗯了聲,想想時間真是過得飛快,這才多大點功夫,她進宮已經快四年了,剛進宮時懵懂無知,自誓要做一個不問情愛的修士,其實那時候的她哪懂得什麼愛情?不像現在,日子雖過得平淡如水,她卻能從中品味出一種濃烈又沁人心脾的滋味——愛與被愛都是好的。
或許她不該對林若夏的前景那樣悲觀,就算她此刻抱著功利性的目的去接近李家,日後也能收穫一份真愛——這種想法簡直荒誕得和童話一般了。畢竟林若夏遇上的並非王子,很可能是魔鬼。
林若秋望著江邊盛開的荷花,很是唏噓不已。這時候御花園裡的荷花想必也都開了吧,但等她回去的時候說不定早就謝盡了,不知安然會否留下一瓮荷花酥等她回去享用:她廚藝不精,唯一會的就是這個。
也不知謝貴妃等人如何了,她離開這麼久,宮中權柄想必早就落入謝趙二人之手了罷。林若秋回想起來並無惋惜,若非這趟隨皇帝出遊,未必能治好皇帝的病,更別說又添了個孩子——兩相權衡之下,她的得遠遠多於失。
還未至宮門,林若秋便遠遠看見一群人在那兒跪著,想必是得知御駕迴鑾的消息,特意前來相迎。
車駕到了近前,楚鎮道聲平身,眾人這才敢起來。林若秋這時才發覺謝趙二人的臉色並不怎麼好,一個個憔悴得臉上傅了十斤粉還遮掩不住,是因為思念皇帝才睡不好覺?可她倆從前也沒這樣過。
謝貴妃上前問候了皇帝,方將目光挪到林若秋身上,淺笑盈盈的道:“淑妃妹妹的氣色看來不大好,想是舟車勞頓所致。”
似乎林若秋氣色不好,她心裡反倒舒坦。
林若秋並不敢拿大,下車與她見了平禮,紅柳綠柳怕主子動作過大傷著胎兒,忙上前一左一右將她攙扶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