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秋很懷疑大典上他能否支持得住,可身為主人公不出場當然是不行的,林若秋只得囑咐他少喝些酒,不行就儘管退掉——橫豎他是天子,別人不喝他賜的酒是不給面子,倒過來卻是不成立的。
楚鎮點點頭,稍稍振作精神道:“朕省得。”
他還記掛著林若秋將送給他的賀禮,總得親眼看了才算。
林若秋這廂也無暇多理會,忙忙地更衣梳妝,早膳也只勉強吞了兩個大卷子,連粥都沒喝——怕待會子要小解。
出席盛典就是這樣麻煩,上廁所都不方便,令她想起曾參加過的無數次領導致辭。不同的是,這回她成了領導夫人。
末了兩人都收拾好,林若秋方陪著皇帝姍姍來到太和殿中,諸位顯要大臣與王室宗親已提前恭候在此,嬪妃們的位次上亦坐滿了人,見帝後攜手而來,心裡不禁咕嘟咕嘟冒起了酸泡兒,這兩人未免太黏糊了,真不知羞!
林若秋處理過多次類似的場合,心理素質已鍛鍊得相當強大了,當下泰然自若地入座,讓諸位嬪妃上前致禮——她是皇后,自然得留待壓軸的。
謝婉玉送的賀禮是一篇泥金小楷的頌詞,她迤邐上前,還抑揚頓挫的對著眾人朗讀。林若秋從未想過謝婉玉的文思這樣精妙,一筆字也很能服人,論造詣比她強得多了。
林若秋在宮中雖以書法著稱,那隻因她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才藝,唯有這項能稍稍顯擺。如今看來,謝婉玉分明才是臥虎藏龍的高手,可她從前不顯露出來,便是志不在此,如今在皇帝的萬壽節上以此為賀,仿佛有點和林若秋較勁的意思——她若是在謝婉玉之後也拿出一篇賀詞來,便是拾人牙慧,可想而知該多麼丟臉。
看來因失了協理六宮之權,謝婉玉到底恨上了她,此次才稍作挑釁。還好林若秋準備的賀禮與她大不相同,否則真得被打臉了。
念誦完畢,謝婉玉仍舊默默落座,再無多話。錢太妃雖已下葬,可宮中流言尚未完全平息,她自然不敢引起注意。
林若秋原本想著萬壽節後便可恢復她貴妃的權柄,眼下看來,不妨多冷一冷她。謝婉玉心氣太高,也就意味著太容易鑽牛角尖,若不磨一磨她的性子,恐怕她就該進一步挑釁皇后權威了——林如秋雖然樂意與此人和平相處,可若此人反骨過重,那她總得防備一二。
趙賢妃緊隨在謝氏之後,抬出一架巨大的玻璃炕屏來,眾人又是一陣驚呼。實在是這樣巨大的炕屏太過罕見,光運費都能抵過賀禮本身的價值了吧?
趙賢妃迎著眾人羨慕眼光,得意得尾巴都翹起來了,順便還睨了林若秋一眼,意思很顯然:無論皇后在她之後拿出的什麼,都不可能敵過這架屏風的價值,看來丟臉是丟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