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鎮吻了吻她的手背,笑道:“那朕便等你的好消息了。”
林若秋只覺得心裡甜絲絲的,頗有一種並肩作戰的榮耀感,她飛快地親了親皇帝臉頰,方才挺直胸膛出去——務必得裝得什麼也沒有,如此別人才會相信真的有什麼。
黃松年稱嘆道:“其實皇后娘娘也挺聰慧的,沒那麼傻……”
話音未落,便察覺皇帝兇狠地瞪他一眼,黃松年嚇得連忙噤聲,也對,儘管皇帝常在他面前稱讚皇后“單純”,可他身為臣子是不該胡亂評判主上的。
是他逾矩了。
楚鎮還想說他兩句,開口卻吐出一大灘血污,黃松年忙捧來漱盂為他接住,見盂中血跡呈青黑色,不禁憂心忡忡的道:“看來總得有十來日功夫,這毒才能慢慢拔除……”
楚鎮不以為意,拿帕子擦了擦嘴,道:“無妨,只別讓皇后知道就成了。”
他不願讓林若秋知道他真的中毒,指不定得懸心成什麼樣,誤事且不提,楚鎮並不願這傻姑娘因自己而難過。
黃松年嘆道:“不怪陛下疏忽,實在是那下毒之人防不勝防。”
宮中慣用的是鴛鴦壺,一邊盛酒,一邊裝的則是白水,為的就是怕皇帝喝得太醉失了儀態,可當日那白水卻摻了些別的東西。幸而皇帝自幼在宮中長大,熟知這些伎倆,聞出那水氣味有異後,便不再飲用,可誰知還是著了道——杯口上也有毒,而且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毒素。
黃松年面色凝重,“看來妄圖行刺陛下的竟有兩撥人,只不知他們為何如此。”
楚鎮卻不這麼以為,“焉知不是他們所使的障眼法?”
一個在明,一個在暗,正好配合得天衣無縫,也增大了查找兇手的難度。但其實皇帝這方已有了些線索,至少郁太妃的嫌疑是撇不掉的,她明明已經稱病,可她的侍女卻悄悄來膳房領過膳——或許正是那時所動的手。
只不知這郁氏是自己起了毒心,還是受齊王所指示。齊王放著宮中的探子不用,偏偏要請教這麼一個老太妃,恐怕目的不止是為了下毒罷。
黃松年想起先前查出的阿芙蓉一案,只恨自己沒早早揪出這條毒蛇,忙道:“陛下不如將郁氏調來審問,想必總能知悉一二。”
否則放著這樣包藏禍心的婦人在宮裡,他只怕睡覺都睡不安穩。
楚鎮卻淡淡一擺手,“不忙,且等等再說。”
齊王若真有反心,總得有人裡應外合,若郁氏為他內應,正好可以順藤摸瓜,將其一網打盡,若這時有所動作,難免打草驚蛇,還是謹慎些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