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秋詫道:“不是姓杜?”
安然搖頭,“她自己說她姓林。”
看來是謝貴妃替那女子改的姓,不知怎的,林若秋大大鬆了口氣。原來她還擔心原書的下場會重演,可如此來看,故事的軌跡早就大大改變了——謝婉玉替她改姓或許是純粹想噁心人,可一個人的名姓都改了,她的人生還能完全一致嗎?不管從唯物還是唯心的角度看,林若秋都覺得自己贏定了。
安然看出她對那女子的戒備,不禁躍躍欲試,“姐姐若擔心那狐媚子不安好心,不如由我替你除了她。”
她最近看了不少野史,其中不乏宮廷異聞,很知道對付女子該用怎樣的招式。像林月芙這樣的,毀了她那張臉,她就一錢不值了——在宮裡,要用意外令人毀容的法子可多著呢。
林若秋不禁扶額,安然的性情有時候就和孩童一般,天真的善,摻雜著天真的惡,要是不善加引導,恐怕得惹出事來。
故而她仍是搖搖頭,“算了。”
就算安然純粹是替她著想,可林若秋也無法縱容如此行事。且不提林月芙是否真是那人,就算她真的是,在旁人未傷害自己之前,林若秋做不到狠心去傷害別人——僅僅出於內心微妙的嫉妒與不安。
所以她只能等,若這棵毒苗真有威脅到自己的跡象,林若秋就會將其連根拔除——連同背後的灌溉者謝貴妃。
儘管如此,林若秋晚間照鏡子的時候,還是難免有些懊喪感。她左看右看,都覺得自己的姿色欠缺了些,個子不夠高,鼻子不夠挺,肌膚也不夠白,唯一的優點是眼睛夠大,可聽說眼睛大的人老得會很快呢。
她現在就很擔心魚尾紋會悄悄冒出來。
林若秋陡然回頭,望著身後閒看雜書的楚鎮,“陛下,您究竟喜歡臣妾什麼呢?”
“為何這樣問?”楚鎮合上書頁,擺出一副長者與晚輩談話的架勢,十分和藹可親。
看來他也覺得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。
“總得有個緣由吧?”林若秋困惑的道。倘若說最初皇帝讓她承寵只因她敢於接近,可這麼多年,皇帝依舊獨寵她一人,這其中關鍵何在——莫非她有著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獨特魅力?
楚鎮想了想,沿著她的肩頸緩緩撫摩過去,“朕喜歡你的手,你的腳,雪白的……”見林若秋瞪著他,他及時糾正,“還有你那淡粉色的肌膚,當然,最重要是你的性情討人喜歡。”
身為天子,朝乾夕惕,案牘勞形,哪有工夫認真戀愛?故而楚鎮對伴侶的第一要求是相處起來要足夠舒坦,有適當的情趣,懂得為他排憂解難,卻又不過分占用他的時間;不能有太大的脾氣,畢竟皇帝可不是為受氣而生的;可也不能毫無脾氣,那豈非等於對著一塊木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