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鎮很清楚她的脾氣, 自然也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合——吃軟不吃硬的人, 順毛捋即可。當下握起林若秋的手,含情脈脈的道:“在朕心中,只有你算得傾國佳人,旁人都是醜八怪。”
聽了這番睜眼說瞎話的告白,魏安知趣的退到一邊,既免得打擾帝後相處,順便也將自己排除在醜八怪的範圍之外——他可一點都不醜,不然紅柳怎麼看得上他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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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月芙那日灰溜溜的回去,之後便再未於園中出現過,倒聽說甘露殿責罰了個宮人,足足跪了三天三夜。對此林若秋並不意外,就算林月芙是奉了謝婉玉的指使才這般膽大妄為,謝婉玉對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,面子功夫尤其得做足。
林月芙倒也不算全然冤枉,誰叫她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頭?當然此女也並不傻,謝貴妃剛罰完了她,轉頭她就一瘸一拐地到浣衣局取衣裳去了,沿途還往御膳房走了一遭,如此一來,人人都知道謝貴妃對下人多麼刻薄——就算犯了點小錯,也不必如此毒打。何況這些宮女裡頭其實也有良家子,貴妃娘娘卻半點不留情面,未免太嚴苛了些。
橫豎麻煩是謝婉玉自己找來的,林若秋懶得理會這對主僕倆暗中較勁,而是忙著為春狩的行程做準備:她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騎馬的機會了,誰知大草原沒去成,卻迎來了北狄的貴賓,就算入鄉隨俗,也須賓主盡歡才好,故而趁著草木生發之時,楚鎮便提議去西山圍場行獵,省得這些王子公主在驛館住久了,人都要生霉了。
三月初旬,御駕便出宮向圍場行去。
林若秋坐在金堆玉砌的馬車上,望著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影,十分憤憤不平。
紅柳又想笑又不敢笑,只得給她倒了杯熱茶,讓她順順氣,一壁勸道:“陛下也是擔心您的安危,怕您摔著,並非存心拘著娘娘……”
林若秋惱火地將那盞茶一飲而盡,“誰會摔著?未免太瞧不起人。”
她做姑娘的時候就敢偷偷把林老爹那匹大青馬牽出去溜達,不至於現在倒退步了——唔,儘管噸位已不在一個檔次,可她再重,也不至於能將一匹馬壓垮的程度,。
紅柳想了另一個理由,“可您是一國之後,理當端莊大方,怎能和那些草原蠻子一樣,豈不讓人笑掉大牙?”
林若秋道:“那為何他能上馬?”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皇帝。
“呃,女人和男人自然是不一樣的,男人家天生不講究,娘娘,咱們可得矜持些兒……”紅柳苦口婆心道。
可惜一個現成的例子打破了她的忠告,林若秋朝右前方努了努嘴,“瞧,那位可一點都不矜持呢!”
只見林從武跟阿麗公主兩人並排而乘,有說有笑,迎著燦爛霞光,場景無比瑰麗美好,更兼兩人一個擁著景嫿,一個摟著楚瑛,乍看去,便是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幸福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