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知道是假的,她幹嘛還要認真?況且,她並不像眾人以為的那樣受到委屈,反倒實實在在得了好處——有謝貴妃做對比,林皇后的氣量著實值得稱道,她可沒因看不順眼就把人小姑娘趕去和親,倒是謝氏女白做了這些年的貴妃,臨了卻連尋常人家的妻妾都不如,鬧些爭風吃醋之事,簡直可笑至極。
總而言之,往謝婉玉身上潑的這些髒水,恰好能將林若秋洗得白白淨淨的,她巴不得流言來得越猛烈才好呢。、
楚鎮瞅見她自鳴得意的模樣,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,“小人得志!”
林若秋總算瞧出他在惱什麼了,原來怪她不肯吃醋——說也奇怪,從前她每每使性子楚鎮總嫌她醋缸醋瓮,結果她一時寬宏大量些,他反倒不習慣了,男人們都這麼喜歡自打臉麼?
林若秋自從做了母親,哄孩子哄得得心應手,對付楚鎮這個大孩子亦頗有一套,當下熟練地往他懷裡一倒,輕輕摩挲著他耳根處的薄薄肌膚道:“陛下是希望臣妾為此生氣嗎?”
楚鎮被她撓得發癢,又不便笑,只得板起臉將那根春蔥般的指節撥開,“朕可沒這麼想。”
“可您臉上就這麼寫著呢。”林若秋笑眯眯的望著他,欣賞夠了男人的窘態,方才話鋒一轉,“臣妾不惱,是因為臣妾知道,流言就是流言,縱使渲染得再逼真,陛下也不可能對那月芙姑娘假以辭色,既如此,臣妾有什麼可擔心呢?就算她救了陛下的性命,所能得的最多不過是一句感激,可臣妾卻能得到陛下全部的愛,您說,臣妾有必要跟說這話的人置氣嗎?”
更何況林月芙連救駕之功都是假的,皇帝礙於臉面才沒宣揚,她哪擺得起譜來?
楚鎮緊抿著的唇放鬆了些,“你真這麼想?”
林若秋拼命點頭,事到如今,她若還看不出楚鎮對她的愛意有幾分,她便是傻瓜。論姿色,林月芙已經是頂尖兒的,就連這樣的女子都無法攻破皇帝心防,其他人只會更不中用,林若秋怎麼還會有顧慮?她站在皇帝身前,好比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好麼!
林若秋嘿嘿笑道:“就算哪一日您要撇下臣妾,臣妾也會死死賴定您的!”
楚鎮冷聲道:“朕又不是東西,豈容人讓來讓去?就算你趕朕走,朕也絕不會走。”
語畢卻牢牢握緊她的手。
林若秋任他牽著,一壁歪著頭看他一眼,“陛下既然不樂意,不如咱們換個說法?”
只是可能存在難度,畢竟流言的發酵是有時間性的,且往往給人先入為主的印象。先前那個已經廣泛流傳,闢謠起來恐怕不容易——而且,林若秋實在找不到更圓滿的說法,若非必要,她也不願意將皇帝往別的女人身上扯呀,她還嫌委屈呢。
“算了,”楚鎮搖搖頭,沉聲道,“朕自有朕的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