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秋便讓進寶回庫房拿些珍貴的傷藥過來,鄴王妃卻尖聲道:“大皇子犯下如此大錯,皇后娘娘以為賠幾貼藥膏就沒事了嗎?您把人命看得也太淡薄了些!”
林若秋審視地望著她,從容道:“若事情真是阿瑛做下的,本宮願意承擔罪責,可若不是,本宮怎願蒙受不白之冤?”
說罷便低頭問楚瑛,“楚萱落水,到底與你有沒有干係?”
楚瑛搖頭,“我沒害他。”
林若秋復抬起頭望著對面,“你都聽到了?”
鄴王妃冷笑道:“殺人的難道會承認自己殺過人嗎?皇后娘娘輕描淡寫一句話,當咱們都是三歲孩子好糊弄呢。”
林若秋平靜道:“本宮的孩子本宮心裡有數,沒做過的事用不著撒謊,倒是王妃這樣輕易血口噴水,若不給出確實的證據,本宮恐怕得治你一個污衊之罪。”
鄴王妃不意她竟倒打一耙,當下雷霆大作,恨不得將林若秋滿頭烏髮都給撕爛,虧得她身邊那個懂事些的媽媽勸住了她,“王妃,生氣歸生氣,您可別對皇后娘娘出手,真動了手,那可什麼都說不清了。”
鄴王妃到底對林若秋有幾分忌憚,不願因一時之氣而下牢獄,便冷哼一聲道:“蘭兒親眼看見的,難道還能有假?”
林若秋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,“那就請蘭公子出來相見。”
鄴王妃有如一點就炸的炮仗,“你什麼意思,覺得蘭兒會冤枉大皇子嗎?”
林若秋雖然頭疼,可面對這樣不講理的女人,她自己絕不能失了分寸,當下只沉聲道:“你口口聲聲說阿瑛害了阿萱,自然得拿出真憑實據來,難道就憑你紅口白牙一張嘴嗎?既然唯一的人證只有蘭兒,那便請蘭兒出來當面對質,若他所言屬實,本宮絕不會徇私包庇。”
她隱約感到楚瑛捏著自己的手加重了些,遂向他投去安撫的眼色,楚瑛見狀抿了抿唇,靜靜的不再說話。
鄴王妃一想有理,難得今日自己占了上風,若不趁此機會將皇后母子壓倒,她們一家子往後的日子才難過呢——新仇舊恨,她可都記在心裡,從前魏太后在時王府還能時常得些照拂,可自從林皇后上位後她們一家卻好像被徹底遺忘了,就連這次諸位王府公子進學也是沾了大皇子的光,這叫她心裡怎生平衡得下來?
鄴王妃就命人將楚蘭喚出。
沒一會兒,方才那老媽媽就領著一位畏畏縮縮的公子出來,林若秋一眼認出楚蘭的模樣——他在室內也總戴著帽子,為的是遮掩額頭上一塊銅錢大小的瘢痕,正是昔年欲撞林若秋的肚子又被林若秋甩脫在地磕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