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李薔仍未輕易放下心中執念。
林若秋抿了一口新釀的果子酒,舌尖並未感到多少甘甜,反倒有微微澀意。
她正欲再飲一口,就見李薔裊裊婷婷地向她走來:哪怕容貌並不十分可人,可李薔舉手抬足間的那種風姿,依舊能令觀者為之心折。
尤其她今日還施了淡妝,比平日平添嬌艷美好。
李薔到了近前,便笑盈盈的問她:“怎麼不見幾位皇子公主,姐姐沒一同帶來麼?”
兩人的氣勢已近劍拔弩張,李薔還想在席上說出些不該說的話麼,以為她因此而在防備?
林若秋放下酒盞,淡淡道:“他們還在後頭,待會子便會出來,你無須著急。”
孩子們慣例是要作為壓軸的,何況今日乃他們父皇的壽辰,無論他們送出何種賀禮,都比旁人的要珍貴百倍。
李薔輕輕嗯了聲,翩然回到座上。
林若秋覷著她的面容,暗暗猜疑她是否要在席上提及立太子的話?今日來了不少要臣,的確是個機會,可要是當眾提及,只怕會令皇帝不痛快:他若是答應了,倒顯得像被群臣逼迫所致;可若不答應,倘被孩子聽見,那阿瑛也會面上無光,何況在大庭廣眾之下。
林若秋決定,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李薔說出那些話——倘若她真有此意。
宴至半酣,席上已然觥籌交錯起來,酒量稍差的已然喝得醉醺醺的,就連皇帝也顯出幾分醉態,白玉般的臉上如同染了脂光——今日是他的壽辰,眾人輪番向他勸酒,他不醉才怪。
李薔似乎認準這是個機會,正要起身,台階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上前,“不好了,昭陽殿走水了!”
眾人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,林若秋急忙起身,極目遠眺,果然發覺東面隱約有幾縷黑煙冒出,空氣中也夾雜著塵灰火燎氣味。
她忙指揮人前去救火。
李薔反鎮定安慰道:“娘娘,不妨事的,天乾物燥,難免出些岔子,過會子就沒事了。”
儘管如此,林若秋卻在她眼中捕捉到一絲詫異之色。看來今日之事實屬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