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瑜已經習慣他這副噁心人的做派,神色並未改變,只輕輕嗤了一聲:她可不是關心朱墨那張臉,只是怕自己的名聲有損罷了。
敷過一陣後,朱墨臉上的腫塊消去了些,不再像被人砸了一拳似的,仍舊是那個偏偏佳公子。
楚瑜收拾了東西要退出去,猶豫一下,還是坦白的問出來,“今日你為什麼生氣,是因為安王殿下麼?”
她本就是秉性率直之人,不喜歡有事憋在心裡。朱墨名聲雖不好聽,但縱觀入府來的這些日子,朱墨對她還算處處禮遇,何以偏今日不能自控?
朱墨冷靜的看著她,“那會安王在御湖邊同你說些什麼?”
他這樣問,大約是沒聽見,楚瑜大可以編出一套謊話來哄騙他,但不知怎的,她並不想隱瞞——這與她做人的理念不合。
楚瑜最終選擇說實話,“殿下說,他很同情我的處境,願意幫我和離。”
“你相信他?”朱墨輕輕嗤道,湛亮的眸子裡蘊有嘲諷意味,“他為何要幫你?難道是看中你的美色,想要娶你?”
楚瑜耳根微紅,她對於自己的容貌還是有幾分自負的,先前府尹夫人的確為安王續弦一事來過國公府上,儘管未明說是哪一位,足可見她們楚家的姑娘還是很拿得出手的。
今日郁貴妃那番贊語,更是佐證了她的猜想,一家有女百家求,本來就是極尋常的事。當然並不是說,楚瑜就打算轉投向安王了,她只是不想吊死在一棵樹上,無論是蕭啟這棵大樹,還是朱墨這根歪脖子樹,她都不怎麼情願。
“二殿下見過的絕色數不勝數,怎知他就瞧見你了?”朱墨嘲弄的眼光落在她胸前的平原上,“就憑你這沒有二兩肉的胸脯,還是豆芽菜一般的軀幹,只怕連安王身邊的小廝都瞧不上你這黃毛丫頭呢!”
“朱墨!你……”楚瑜氣得渾身發抖,她沒想到朱墨也有這樣言語舌毒的時候,不,或許這才是他的真實面目。
楚瑜只恨自己留的指甲還不夠長,不然就該將他這張討人嫌的面孔撕爛才好!
朱墨用眼神示意她鎮定下來,繼續說道:“你以為安王是為了你嗎?不,他只是為了借你來對付我罷了。”他自言自語的道,“數月前安王奉旨修繞城渠,暗裡貪墨了不少銀兩,此事僥倖被我得知,只因證據不足才未曾揭發,但安王卻視我如仇讎,只恨不曾揪住我的把柄,你以為,你就不會為他所利用?”
“這不可能!”楚瑜眼中一片難以置信。安王蕭啟不管私底下如何,至少其才名賢德是有目共睹的,連楚家的後輩子弟都視其為楷模,尊崇備至。可是到了朱墨嘴裡,蕭啟仿佛成了大奸大惡之輩,而朱墨才是那個懲奸除惡之人。
這令楚瑜委實難以接受。
她囁喏道:“誰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