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貴妃不敢與皇后比肩,酌情減了些東西,但其實分量也沒差多少。
盼春望秋都是跟她從國公府出來的,往日沒少看到好東西,但今日一見,還是大吃一驚。
望秋舉起一個碧瑩瑩的翡翠鐲子,借著日色看它那流動的輝光,忍不住贊道:“皇后娘娘對小姐可真好,只這一枚玉鐲便所費不呰吧!”
楚瑜難以名狀的產生一點愧怍之感,她們楚氏詩禮傳家,可是財帛當頭,還是會被迷住心竅。
她很清楚,這份體面並非因為她是楚家的小姐,多半因為她是朱墨的夫人——看看南嬤嬤她們,一個個波瀾不驚,立如松石,可知就連這樣價值連城之物亦是不放在眼裡的。
楚瑜勉強朝南嬤嬤一笑,“皇后娘娘看來很器重郎君。”
“皇后娘娘不過是在意陛下罷了。”南嬤嬤淺淺說道。
楚瑜恍然領悟,其實歸根究底,都因朱墨是皇帝跟前的寵臣,所以連嬪妃乃至皇后也都上趕著巴結他。這麼一想,她倒覺得這些財物燒手得慌。
望秋等人猶在津津有味的鑑賞著,一邊還說道:“小姐,您生得膚白,這翠玉鐲子襯您正好。”
楚瑜滿心煩惱,吩咐道:“先收起來吧,等大人回來再行處置。”
望秋只得戀戀不捨的放下。
楚瑜看著那些璀璨奪目的珠寶,在她眼裡仿佛變作洪水猛獸,一不留神便會被它們吞噬。
可是等朱墨回來,他卻極自然的說道:“既送來你便收下,想那麼多做什麼。”
楚瑜已懶得動這些俗物,意興闌珊的道:“就放著吧,我也不是沒衣裳穿,沒首飾戴。”
除了吃食上略微挑剔一些,她的確不怎麼講究穿戴,也許是那股清高傲氣作祟,也許是自以為天生麗質,無需裝飾。
朱墨睨她一眼,似乎不經意的道:“我倒覺得那兩匹雲霞紋的杭羅很適合你,若做成衣裳,穿在身上一定更顯風姿瑰麗。”
朱墨的眼光一向很好,這番話也令楚瑜心中一動,她適才偷偷瞧過,那兩匹布的確很合她的身子架,難得是顏色極正,既不顯老,也合乎她出嫁女的身份。
若立刻應下去,倒顯得自己多麼貪心似的,楚瑜嘴硬道:“反正我也不往哪兒去,做那麼多衣裳幹什麼?”
“你要是白放著,豈不辜負了皇后娘娘的心意,原本就是喜歡才予你賞賜,你若不知感激,豈不白糟蹋了?”朱墨輕輕笑道,“下回皇后再召你進宮,你穿了新做的衣裳問安,皇后一定高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