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說,怪道他衣裳都沒濕呢。”朱墨輕聲笑道。
楚瑜不懂,正要問他為何發笑,隨即驀地領會過來,原來是怕她和蕭啟有肌膚之親,她頓時紅漲了臉,將一個鵝羽軟枕扔過來,“混帳!”
朱墨微微側身,靈巧的閃避過去。
楚瑜恨猶未解的瞪著他,氣鼓鼓的道:“你把我想得也太自輕自賤了,我縱然不願做你的妻子,也不會見個男人就投懷送抱,你當我是什麼人了?”
其實她本不必解釋這麼多的,她說的越多,朱墨似乎越高興——他臉上甚至笑出花來。
楚瑜想他大概會錯了意,她只不過堅守一個貞節婦人的本分,並非為了朱墨才守身如玉。再說了,朱墨和蕭啟在她看來都是臭狗屎,難道還要比哪團更高級一些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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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瑜這病本不打緊,唯因朱墨大張旗鼓的延醫問藥,才鬧得城中沸沸揚揚,一時間,幾位素日交好的通家都遣人過來探訪,連楚府也送了幾丸祛風止痙的中成藥來,楚瑜只得一一打點應酬。
聽聞宮中郁貴妃亦因照顧不周而遭皇帝申斥,貶了她一個月的月俸,楚瑜聽後無可無不可。雖說明面上只是樁意外,那小太監可實打實是合歡殿的人,儘管此事不一定乃合歡殿所為。
楚瑜落後也曾猜測,會否郁貴妃故意謀害於己,再讓人將她救起,好讓朱墨賣他們一個人情,轉臉一想,又覺得不大可能,權柄深重的一宮貴妃還沒這麼閒,再說了,他們怎知她在朱墨心中的分量幾何?楚瑜自己都不大敢相信呢。
成親之前,她和朱墨總共也才見過兩面而已。
事情的真相楚瑜不太在意,她天生不願惹事,以後遠遠的躲著便是了。
只是有一個人她卻是躲不了的——她和朱墨剛同宿幾日,眼下藉口生病,楚瑜想將他趕到書房去。誰知朱墨天生鈍皮老臉,非但不走,還硬要留下來,說道:“你才嫁來一個月,若立時病死了,國公府肯定得找我算帳呢,我當然得照顧好你。”
什麼死不死的,簡直存心咒她!無論怎樣的甜言蜜語楚瑜都能夠抵擋,偏偏這種話是她推辭不掉的,她只能冷著臉無奈的道:“那你可得離我遠些,別過了病氣給你。”
朱墨乖乖挨著她躺下,中間隔出一尺見方的距離,只是在楚瑜安睡過去後,他卻連人帶被子將她裹住:聽說有的人病中畏寒,他的身子當然是最暖的保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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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近子時,玲瓏在榻上輾轉反側,依舊不能入眠。身畔還有一陣陣濃重的鼾聲,那是與她同住的小翠——玲瓏雖自恃不凡,府里並沒覺得她高級到哪兒去,依舊得和人分享一間屋子。
被齁聲擾得心浮氣躁,她忍不住推了推身旁略顯痴肥的肉體,小翠揉著眼睛醒來,疑惑不定的看著她,“你怎麼還不睡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