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下床洗漱之後,就見南嬤嬤如常過來回稟府中事務。楚瑜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,除了點頭基本不說一句話,反正南嬤嬤一概料理妥當,她這個掛名夫人當得十分歡實。
南嬤嬤稟報完後,卻並未像往常那樣迅速離去,而是躊躇道:“還有一樣,老奴不知該不該說。”
真不想說,就不會這樣試探了。楚瑜抬眸示意她說下去。
南嬤嬤得了准許,方才大膽開口道:“玲瓏姑娘病了。”她看了看楚瑜的面色,又道:“似乎是因為夫人的緣故。”
原來玲瓏這丫頭鐵心為主,想著楚瑜不慎落水一定是衝撞了邪祟,遂夜夜乘著風露在院中天井裡祝禱,一來二去,楚瑜的病雖然痊癒,她自己卻累趴下了。
盼春望秋二人聽了,臉色俱變得十分古怪,倒沒聽過誰家的僕人這樣赤忱,何況楚瑜與她非親非故,只是一個進府未久的主母,用得著效忠成這樣麼?
楚瑜亦輕輕笑起來,“她倒忠心。”
南嬤嬤推心置腹的道:“誰說不是呢,這丫頭也忒傻,說情願是自己生病,也好過看著夫人受苦,小菊她們怎勸也不肯聽呢!”
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楚瑜面上,似乎等待她的反應。
楚瑜騎虎難下,只得頷首道:“勞嬤嬤告知,我會看著辦的。”
至於如何辦理,卻並未給她一個明確的說法。
待南嬤嬤輕手輕腳離去後,盼春望秋便團團簇擁上來,“小姐,那狐狸精肯定是故意賣弄好心、裝可憐呢,您可不能上了她的當!”
楚瑜雖於世事上不甚洞悉,但也不可能這點道理都看不明白。可南嬤嬤特意告知她此事,就是在提醒她,玲瓏是為她病的,她若不給個說法,恐怕難以安撫府中人心。
楚瑜將一枚珠花簪到鬢上,面無表情的道:“望秋,你去把前日為我看病的趙大夫請來,盼春,你隨我去玲瓏的住處。”
既是為她病的,她當然得探視一番,更要知道這丫頭的訴求是什麼。
玲瓏和小菊住的屋子在下人房裡亦算得好的,光明敞亮,又通風,按說最適宜養病。可是當楚瑜等人進去時,見到的卻是玲瓏一臉菜色躺在床上,有氣無力,見她們來,忙咳嗽了幾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