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瓏見她耐性漸失,唯恐把好事攪黃了,怯怯的低了頭,細聲細氣道:“婢子哪敢有所求呢?即便想尋個依靠,也只在老爺和夫人身上罷了,名分是一概不敢肖想的……”
說不敢想,其實就是變著法兒的討個名分。楚瑜本就對她疑竇頗多,聽了這番話,無疑佐證了之前的猜想:這丫頭是真的心比天高。
她敢大膽向自己討封,究竟是她痴心妄想,還是早就與朱墨暗通款曲,只礙於自己這正妻的身份?楚瑜心裡都燒起來了,朱墨這些日子對她呵護備至,若暗地裡還和這丫頭勾勾搭搭,無疑是在楚瑜寶貴的自尊心上重重踩了一腳。
呸!她對朱墨也只比之前多了一點點喜歡,還談不上情意不情意的,何苦因為一個奴婢自亂陣腳?
楚瑜暗罵自己沉不住氣,取茶潤了潤喉嚨方問道:“你為何不直接問老爺,卻來找我呢?”
玲瓏低聲下氣的道:“大人日理萬機,哪有功夫理會這種閒事?玲瓏不得已,只好斗膽求夫人賞個恩典,好全了奴婢一樁心愿。”
她終於說出真實目的了。
楚瑜靜靜的考慮了一會,睨著她道:“你果然不計較名分?即便只是個通房,你也願意麼?”
還真只是個通房呀?玲瓏一陣驚訝,見楚瑜死死盯著她,忙低下頭道:“婢子不敢計較,只求夫人施以援手。”
她心裡暗暗氣苦,要是連個姨娘的名分也掙不到,那可真是落人笑柄了。這位夫人看著善良溫厚,怎麼說出的話卻句句鬧心呢?
正欲施展手段讓楚瑜盡力幫她,楚瑜卻已然起身,淡淡說道:“你好好養著吧,等會兒趙大夫會過來,讓他給你好好瞧瞧,別落下什麼病根。”
不過一愣神的功夫,楚瑜已腳步蹭蹬的離去了。
她心裡著實有氣,一半是惱恨玲瓏的鬼心眼,另一半則是針對朱墨的——他要是生得丑一點,笨一點,也就沒這麼多事了。
其實她本不用這麼生氣的,每常聽那些丫頭婆子們私底下說起,誰家的爺們不偷腥,就連她大伯父,那冠冕堂皇的君子人也還在外頭和幾個花娘交好呢,何況朱墨的名聲還很不好聽,何況玲瓏還是他自家府里的丫頭。
不過,兩人果真如她猜想的那般麼?楚瑜愈想愈是心亂,她覺得這場氣生得好沒來由。
可她偏偏就是要生氣。
朱墨華燈初上時方回,得知楚瑜晚膳也沒吃,便立刻進房來看她,問她為何不肯吃飯。
楚瑜面對著牆壁,用被子團團裹著自己,悶聲悶氣說道:“病才好,沒什麼胃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