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七月里天已漸漸涼下來,她這般作態也不算太熱。
朱墨也不說話,只默默坐著,楚瑜還以為他走了,誰知沒過多久,就聽見一陣細細的咀嚼聲,繼而是一股肉糜混雜著蔥油的咸香。
她險險咽了口唾沫,忙轉過身來,只見朱墨手裡捏著一個黃油紙包,裡頭是碩大渾圓的水晶包子。這樣大的包子,一袋統共只裝得兩三個,而朱墨手裡捏著的那個已被他消滅大半了。
這人可真會吃獨食。
楚瑜恨恨瞪著他,劈手就將他手裡的紙包搶過來,一邊吃一邊看著他,以防戰利品被他搶奪回去。
朱墨並沒有和她爭搶的意思,只微笑道:“你不是不餓麼?”
楚瑜原本滿腦子賭氣的念頭,的確不怎麼餓,哪知朱墨如斯狡猾,專程買了玉林記的鴨肉包子回來,她就算要生氣,也得先填補肚子再說。
遇上喜歡的東西,這點東西哪能解饞,楚瑜眼巴巴的望著他,似乎還嫌不夠似的。
朱墨將半個包子往前挪了挪。
楚瑜望著那沾了奸人饞唾的物事,內心天人交戰了一會兒,到底還是屈服於自己的貪念,將半個包子也納入腹中。
楚瑜滿足的打了個飽嗝,又喝了點普洱茶清清喉嚨,這才正色看著朱墨,“你知不知道玲瓏病了?”
一碼歸一碼,她吃了朱墨的東西,並不代表就要對此人一臉諂媚,何況她心裡還窩著一團火呢。
朱墨點點頭,“知道啊,南嬤嬤已經和我說了。”
這婆子也是個多嘴的,一個丫頭的病恨不得昭告全天下,楚瑜暗忖,依舊望著他道:“你不想去看看她嗎?”
“你今兒是怎麼了,為何對她這樣關心?”朱墨笑道,伸手撫上她的鬢髮。
這幾日他一有機會就動手動腳,楚瑜有時候制止,有時候卻懶得理會,任由他去。
此刻她卻忍耐不了,忿然將那隻爪子撥落,索性爽直的道:“玲瓏想求我給她一個名分,你是怎麼想的?”
朱墨半是訝異的看著她,“她找你說了?她想要什麼,通房,還是姨娘?”
瞧瞧,多麼淡定,果然是在他意料之中的。楚瑜越發氣不打一處來,梗著脖子道:“那還不得看您的意思麼?”
反正朱墨許她三年之後和離,大不了三年以內,日日看著一個寵妾在她面前誇耀示威就夠了。楚瑜憤憤不平想著。
朱墨見她臉黑得能滴出水來,反而露出一副輕鬆笑意,“要我說卻不必,丫頭的月錢可比姨娘少多了,何不省著點銀子花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