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墨不著痕跡的接過盼春手裡的瓷碗,盼春知趣的退出去,還順道掩上了門。她非常得意,覺得自己伶俐極了。
楚瑜則暗暗氣惱,這才幾個月呢,丫頭們就開始聽從朱墨的號令了,看來她這個主子脾氣太溫順了些。
雖有些不服氣,楚瑜戀著湯藥的滋味,還是乖乖張開嘴,讓朱墨接替了盼春的差使。
“怎麼這會兒還沒起來,莫非這一天你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嗎?”朱墨淡淡問道。
楚瑜黑著臉瞥他一眼,這都得怪誰呀?她倒是想營造一個勤勞主母的形象來,可午後多走了幾步路,身上便酸軟得慌,兩條腿也跟篩糠似的,直都直不起來,不得已才躺回去。
朱墨渾然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,只笑了笑,“我讓顧淮山來給你看病,還以為你不會許他進門呢,你不是最討厭看大夫的麼?”
楚瑜眼波微抬,嘴硬說道:“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銀子。”
她對於朱墨這份細心當然是感念的,覺得他勉強算個疼老婆的男子漢。
那麼楚瑜這位美嬌娘也得適時的表露出些賢惠來,她弱弱的問道:“今日你回得遲,我沒讓廚房給你留飯,你餓不餓?”
“沒事,我已在外頭用過了。”朱墨說道。
他好似想起什麼,將一個紅黑漆紋的食盒搬出來,裡頭是還冒著熱氣的蒸米糕、甜白團等點心,“御膳房的周師傅多做了幾塊糕點,我便帶了出來,你嘗嘗可不可口。”
楚瑜向來胃口奇佳,雖然用過晚飯,見了美食不禁雀躍欣喜,她美滋滋的捻了一塊,只覺得舌尖幾乎化開——那周師傅的手藝看來真是不錯。
總算她還記得分惠於人,“你不吃麼?”
“我不喜歡甜食。”朱墨輕輕搖頭。
他嘴裡這麼說著,卻趁楚瑜不備,將她指尖剩下的小半塊糕餅裹入唇中,皺眉道:“太甜了。”
楚瑜無語的看著他,不想吃便別吃嘛,還非要虎口奪食。指腹上殘存著涼颼颼的濕意,是方才朱墨的唇舌舔舐過的,她心內微覺異樣,想找塊干布擦一下,懶得下床,只好由它去。
也罷,既然朱墨不喜,楚瑜正好獨吞這盤美味,只是她心裡不禁疑惑:聽說御膳房做東西都是有一定規制的,怎見得會偏偏多出幾樣來,還做得那般精巧?難不成朱墨知道她嘴饞,故意去要來的不成?
正胡思亂想著,楚瑜忽覺一樣涼涼滑滑的東西鑽入自己身下,忙從被子裡抓住那隻不老實的手,憋紅了臉道:“現在不行!”
她又嗔又惱的看著朱墨,覺得這人也太不正經了,虧她剛剛還覺得他善解人意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