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瑜朝地上啐了一口,嘲笑他的自戀,心裡反倒放鬆了許多:她還以為是朱墨的政敵派人劫害,現在看來,不過是一群缺乏眼力勁的小賊而已,不足為患。
奈何這群盜匪似乎極具耐心,朱墨等人越過幾個鎮頭,那群人依舊緊追不捨——並非他們不懂得藏匿蹤跡,而是朱墨隨身攜帶的幾名暗衛頗為精明,那是景清帝特意指派給他的,區區盜匪豈能瞞過他們的耳目。
楚瑜忍不住向朱墨埋怨,“他們怎麼就緊盯著咱們不放呀,天底下就沒有別的富戶了麼?”
朱墨淡淡道:“財不外露,誰讓咱們在外人面前露過銀子,那些人自然就和見血的蒼蠅一般撲了上來。”
楚瑜雖不怕他們,這種行徑也夠招人煩的,忍不住道:“那咱們現在躲著還來得及麼?”
“晚了,誰會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掉?”朱墨擺弄著她腰間掛著的荷包,“與其節衣縮食苦了自己,還不如隨他們去。”
楚瑜納悶的瞅著他,這個人倒是一點苦都不肯吃的,他到底記不記得自己是去賑災的呀?雖說楚瑜的飲食也因此不會受到苛待,但是她偶爾會受到良心的譴責,覺得自己自從嫁給朱墨後,生活無意間奢靡了許多。都說由奢入簡易,由簡入奢難,這樣下去,若哪日離開朱墨,她該怎麼活下去呀?
朱墨身邊那個名叫成柱的小廝自告奮勇說道:“不如讓小的帶上大人您的令牌,去找此地的官兵相助,不過區區匪賊而已,嚇唬嚇唬想必就跑了。”
“不妥,”朱墨斷然否決,責備的看了他一眼,“你以為官府是幹什麼吃的,為這點小事就驚動他們?”
楚瑜在一旁詫異看著,還以為朱墨手眼通天毫無避忌呢,原來他也懂得收斂。也對,皇帝命他微服出巡,自然不可走漏風聲,不然耽擱了上頭的差事,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,誰又不愛惜性命呢?
成柱忙低下頭,不敢多嘴胡言了。
楚瑜想了想,悄悄附到朱墨耳邊說了幾句,眼珠閃閃發亮的看著他,“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?”
頑皮是頑皮了點,不過,既然她高興,試一試又何妨?朱墨銜著一縷微笑頷首,“就聽你的罷。”
兩人計劃好,決定選在城中最大的客棧落腳,那群匪類亦有樣學樣的跟了上來。
天近黃昏,紅日已漸漸西沉下去,楚瑜站在客棧腳底的大槐樹下,看著成柱一路小跑著過來,急忙問道:“消息可放出去了?”
成柱摸了摸胸口,喘著氣道:“已經設法泄露給他們了,想必戌時就會過來落腳。”